白芷按平时作息,睡午觉睡到申时。清荷早在c黄边恭候着。白芷命清荷梳发,头发只梳到一半,柳继的随从走来,告诉白芷,柳继在凤仙楼等她。突然邀请她去凤仙楼?凤仙楼是桐城享有盛名的酒楼,白芷前些日子还跟清荷囔着想去尝尝有名酒楼的菜肴,未料今儿柳继做东请她前去?那么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临出门之时,清荷囔肚痛,不能前去。白芷觉得清荷肚痛得突然,方才还好好的,怎偏生这么巧,说痛就痛?心存疑惑,白芷却也只好独自前去赴约。战事逼近,桐城大不如前,外头人流不多,先前偶尔经过爆满的凤仙楼此时客流量稀稀拉拉,反差极大。小二似认得白芷,点头哈腰地问:&ldo;是白姑娘吧?&rdo;&ldo;嗯。&rdo;&ldo;这边请。&rdo;白芷便跟着小二上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不一会儿上了些饭前小点,芝麻糕,蛋黄苏,白糖双炊糕。算是丰盛。白芷一边尝着点心一边耐心等柳继。可谁曾想,有一人忽然坐在她的对面,朝她傻笑。那人面如冠玉,珠圆玉润的身材,身上散发着似有若无的……菜香。&ldo;落花不是无情物。&rdo;坐对面的男子朝白芷念了一首诗的前半句。白芷怔了怔,&ldo;化作春泥更护花。&rdo;这男子是考她背诗背得牢吗?那男子登时眼眸亮铮铮的。白芷被他太过发亮的眼睛吓得不轻。她说了什么话,使他这般愉悦?愉悦得有些不正常。&ldo;你是何时注意我的?&rdo;对面那男子羞涩地低头,可嘴却咧得大,掩不住他的笑意。&ldo;方才。&rdo;对面那男子怔了怔,随即傻笑,&rdo;好生有趣的姑娘。&rdo;白芷只觉这一直傻笑的男子该是痴癫人,家人没看住,偷偷跑出来。她可没闲工夫与他对话,她把糕点推在他面前,&ldo;这些都给你,你到别桌上吃。&rdo;对面那男子不理解,&ldo;为何?&rdo;这时,白芷背后有个人囔囔,&ldo;石崇,我来迟了。&rdo;白芷听这声音,怎有几分熟悉?回眸看去,一身轻装,束发整齐的裴九立在楼梯口,见着白芷也是愣了一愣。原来坐在她对面的男子便是套麻袋揍柳如的陈石崇。陈石崇朝白芷笑道:&ldo;那是我兄弟。&rdo;裴九走来,蹙眉而望白芷,眼神中带着失望与不信。白芷觉得莫名其妙,只觉这眼神古怪得很。她只闻裴九对陈石崇道:&ldo;这便是近来给你写情诗的落花?&rdo;陈石崇欢喜地咧着嘴,朝白芷暗送秋波数次,嬉笑地点头又点头。白芷则愣在那儿,不明就里。何情诗?裴九一脸鄙视地看着白芷,&ldo;白姑娘不愧是落花,见着稍有姿色的男子便荡漾层层浪花!你心上人不少啊!&rdo;可怎么听他的语气有负气与酸味呢?陈石崇似也听出端倪来,&ldo;阿九,你认识落花?&rdo;&ldo;不认识。&rdo;裴九一屁股把陈石崇挤到另一张椅子上,自个坐在白芷的对面,正用杀人般的眼眸狠狠剜她。白芷总算明白什么事儿了。陈石崇近日来收到匿名的情诗,今日是与那写情诗的女子在凤仙楼二楼见面,偏巧二楼只有她这么一位女子,便以为她是。以一句诗作为暗号。只是这一句也太过平常,是名传百年的诗,稍有学识之人都能对得上这暗号。而裴九似乎是来为陈石崇做参考,也就是来瞎凑热闹的。谁知,熟人见面,分外眼红。他误会她是写情书的&ldo;落花&rdo;,而她这&ldo;落花&rdo;前不久还痛哭流涕地求他娶她,一眨眼功夫&ldo;化作春泥&rdo;护别的&ldo;美男花&rdo;了。这真真是误会。她只是因一时贪吃,被邀凤仙楼的。裴九语气僵硬地道:&ldo;你为何喜欢石崇?&rdo;一旁的陈石崇咧着嘴,满眼期待地看着她。&ldo;我根本不认识他。&rdo;白芷狠狠地朝陈石崇泼了一盆甚凉甚凉的冷水。陈石崇笑容满面的脸上瞬间僵硬如石。裴九哼了一声,&ldo;别顾虑我,谎言已然对我无任何意义。我已认清你的真面目。&rdo;谁顾虑他了?她说的是真话!忽然一阵疾步踩在木板上,一位女子毫无预兆地闯进他们的对话之中。她执起裴九的手,羞答答地低头,嘴角含笑,&ldo;奴家是落花。奴家来迟了,陈公子莫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