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姝无暇尝这个,只呆呆的盯着向祈看,目光从那骨节分明的指骨游移到他的喉结,发上未干的水珠沿着向祈的下颌线滑落,在喉结和锁骨上流连,最后没入那墨色的衣襟中消失不见。
这可真是要了命了,颜姝这么想着不敢再看,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视线,却控制不住在脑海中回想刚才的画面。
“你脸怎么这么红?”
向祈拿手背去触碰她的额头:“有点烫?发热了?”
“我没事,”
颜姝眼神闪躲,拿筷子夹起那碟中的脆美的菌干,却是吃的心不在焉。
颜姝吃的不多,由人带着在院里消食,向祈瞧她走了也没什么胃口,索性撂了筷子,先将那从佛堂求来的福袋仔细的系在床帐上,随手拨弄了两下,期盼这玩意儿能有点用,随后让人将这些天积压的奏折搬到了书房靠窗的小矮榻上,刚好能看到颜姝摆弄院里的菊花。
向祈坐的稳当,原本还算专注,可也耐不住院里那娇小的人影不住的偷窥,遂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向祈起身拉着她的手引着人在对面坐下,“手这样凉还不知道进来也不怕受寒,你知道太医每月要到我府上跑多少回吗?”
“你心疼太医跑来受累?”
“我心疼你,”
向祈反驳道:“弱不经风的小身板补都补不回来,咱就别糟践自己了成吗?”
颜姝自知理亏也不回话,向祈瞧她安分了,打发她道:“给我倒杯茶来。”
刘管事就在一旁候着,哪敢真让她去倒茶,万一烧着烫着的可了不得,所谓的倒茶也就是他们这些侍候的将茶冲泡好递给颜姝再让她转交而已,颜姝将茶盏放在紫檀木雕花小案上,转而对那案上的奏折起了兴趣,随手取了一本拿来翻看。
刘管事刚想出声提醒这东西碰不得,就见向祈摆手让他退下了,这东西颜姝根本懒的瞧,拿来也只是摆房子玩罢了,向祈拿着奏折心思却不在这上面,转而想起章嬷嬷的话来,遂开口问:“你想去见见我爹娘吗?”
皇后既然动了妥协的念头,那让颜姝常去走动走动也没什么坏处,不过这也得看颜姝愿不愿意。
“好啊,”
颜姝答应的很快,“你陪着我我就去。”
向祈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扬,见过了长辈,那是不是离成婚就没有多远了呢?
第30章殿下,咱们赌一把,未来……
翌日,早朝。
景和帝还未到,向祈刚一入殿就见几位大人在悄摸的打量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向祈微一挑眉,大大方方的朝几人走过去:“有事?”
那几人互相推搡了一番,最后推举了一位大人出来,那人同样的支支吾吾,大着胆子问:“小臣愚钝,昨日的奏折可否有不妥之处,还望太子殿下明示。”
这几人担惊受怕的一晚上也没想清楚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以往的折子出了问题好歹是朱批后退回来自己再照着改动便是,可昨天自己压根就没收到退回的折子,只说是让重写,这几人免不了心内惶恐,自己好像也没写什么过分的东西吧?怎得连折子都不下发就让重写了呢?
他这么一说,向祈想起来了,昨日颜姝拿着奏折摆房子玩,后来摞的太高那折子直直的掉落下来,撞翻了桌子上的茶水,有几份折子沾了水,墨迹有些不清了,向祈没法把那沾了水的折子退回去,只得让那几位大人重写,可看现在这几人惶恐这样,终归是自己考虑不周了。
“无事,”
向祈随便想了个由头:“家里的小猫淘气弄洒了些水在奏折上,是孤昨日没有交代清楚,几位依着原样再誊录一份便是。”
这些个大人这才安了心,景和帝在上方的龙椅落了坐,众人皆高呼万岁,向祈则将藩王谋逆的事由写了封折子附带罪证一并递了上去,景和帝看罢,让身旁的贴身内监拿了在朝臣之间传阅。
朝堂之上满是众人的议论之声,有按捺不住的率先站了出来,直言藩王受我皇天恩,不思感恩,反而行此悖逆不道之举,请景和帝严惩。
附议的声音不在少数,向祈看了看众人,又转向宁国公:“国公爷觉得呢?”
宁国公也不知为何被突然点了名,但还是老实道:“臣私以为众位同僚所言甚合情理,相信陛下和殿下心中自有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