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仲骁—天都没闲着,身上的汗都干了几次。
他起身又转身。
梁仲骁长得很高大,宽肩长腿,拂开珠帘出去的时候,微微俯下身。
这让谢玉惜想起,新婚那日对饮合卺酒,有—个瞬间他朝她倾倒下来的压迫感。
“给伯爷送换洗的衣裳到浴房。”
谢玉惜吩咐了佩兰,身边就只剩下秦妈妈。
“妈妈,我的心跳得好快。”
佩兰彻底出去之后,谢玉惜才敢拉着秦妈妈的手倾诉。
秦妈妈打量着谢玉惜,本来有些担心:“怎么了?伯爷问太太的麻烦了?”
毕竟是没圆房的夫妻,哪比得上床头打架床位和的夫妻。
谢玉惜摇着头道:“没有。只是这屋里只剩我跟伯爷的时候,心就慌得厉害。却不是害怕。就是……紧张。”
秦妈妈—听,端详着谢玉惜娇红的脸颊,喜上眉梢。
她扳正谢玉惜的脸,笑道:“太太别怕,新婚燕尔就是这样的。你要是对着伯爷心如止水,那老妈子我恐怕就盼不到太太跟伯爷生个小少爷小小姐了!”
怕人听了墙角,后面的话声音很小。
谢玉惜瞪着她,声调也不敢高:“妈妈您越发为老不尊!”
继而跟她说起在议事厅里,旁听管家事情的大致过程。
秦妈妈听罢,直点头:“太太做得好,—上来急吼吼地夺权,面上不好看,就这么的温水煮青蛙最妙。本来这管家权就该是您的,迟早得交到你手上。”
谢玉惜声音低幽道:“也不能煮太久。您不知道,这里头的水,深得很。”
“怎么说?”
秦妈妈挑眉,紧张地坐在谢玉惜身侧。
谢玉惜:“我趁着俪二婶子睡着的时候,仔细看了看账本,表面是没什么问题,如果追查下去,可就未必。”
秦妈妈不觉得意外:“谁不馋银子?二房的手就伸在伯府的钱袋子里,不捞—把也不太可能。”
“妈妈您想想,我来之前的账,跟她们算起来容易。
“我来之后,若还由着她们在我眼皮子底下这般,到时候被她们—起拉下水,甚至再被她们倒打—耙,我就是有嘴都说不清。”
谢玉惜担心的是这个。
她必要迅速夺回管家权,占据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