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辞的手几乎是与许迦叶的身体同时颤了一瞬,他心间传来一阵钝痛:“你的身子何时才能养好呢?”
许迦叶消瘦、病弱,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不下饭,腰上又有旧伤,腰要比常人细弱得多,他的手轻覆其上,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下手。
许迦叶睁着眼不说话,李砚辞的话只让她感到危险。他的手在她腰间覆了许久才动作起来,开始时还很生涩,后来渐渐熟稔。
刺痛在按压与揉捏下化作更明晰也更好忍耐的钝痛,又随着时间的流逝减轻。
权宦的青云梯(十二)
李砚辞的手很规矩,没有丝毫逾矩之处,确实只是在按摩。
许迦叶放松了些许,缓缓吐出了一直屏着的气,半阖上了眼睛。
可渐渐的,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黑暗与寂静中,感官被无限放大,腰间的手温热而有力,以极为平常的动作,将疼痛化作了另一种难以启齿的感觉。
猝不及防下,许迦叶差点儿抑制不住喉间的低吟。
她闭目敛去了眸间神色,深吸了一口气,把手伸至背后去推李砚辞的手。
发觉根本推不开,只好半抓着他的手让他别再动作了,压抑着喘息道:“陛下,不要按了,臣受不住了。”
“我从书上学的,不舒服吗?”
李砚辞的声音轻而温柔。
许迦叶将脸埋在枕头里,这个书正经吗?
她收回手撑着床想要翻身闪躲,腰却被李砚辞牢牢箍住了,一时间动弹不得。
李砚辞低声道:“我去把灯点上?”
许迦叶忙腾出一只手攥住他的衣袖:“别……”
李砚辞勾了勾嘴角。
眼前人单手支着身体,头微微侧向他,发丝垂下遮住了半边脸。
借着月色,他能依稀窥见她泛着红晕的脸颊与眼底盈盈的水光。
许迦叶的眼睫轻轻颤动着,说话的语调亦带着颤音,觉察到了自己声音的异样,她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许迦叶的手快要撑累了,李砚辞终于放过了她,松开了紧紧箍在她腰间的手。
她立时翻身坐了起来,朝远离李砚辞的方向挪动,后背快要抵到了墙上。
许迦叶长久以来已习惯了熄灯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忘记了常人眼中朦胧月色下的景象是什么样子的,推己及人,便觉得李砚辞大抵也不能很清楚地看见她。
她将后背贴在了冰凉的墙上,试图驱散那股奇异的感觉,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手一片滚烫,叫她吃了一惊,眼中羞恼之色一闪而过。
她这番情态,李砚辞只在梦里见过。
他借着月色注视许迦叶,只见她脸颊上的绯红甚至蔓延到了脖颈,腰背抵着墙,头无助地向一侧垂着,身子间或轻颤一下,也不知是被墙冰的,还是……
他是依照书上说的那样做了,可这不过是个开头罢了,按书中的说法,只会起到令人放松的作用,她实在是出人意料的……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