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眼神过于认真,看得他只好心虚地避开了视线,“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也很喜欢桑家吗,要不要凑合在这儿待着。”
“凑合在这儿待着?”
她缓缓皱起了眉,“桑渡远,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想清楚,是想暂时让我待在桑家,还是一辈子留在这儿。”
“当然是一辈子留在这儿。”
他回答得很快,几乎没有动脑子思考这件事。
她注视着他,半晌后才问:“那若是你日后遇到了心上人呢?以你的性子,难道愿意让她居于人下,还是说,等到了那个时候,你才会想要我离开?”
桑渡远嘴张了几张,哑口无言。
“你看,你分明连你自己心里的想法都没有考虑清楚,若是我今日将你的话当真了,真的留在了桑家,可若等日后你有了真正喜欢的人,你让那个姑娘如何自处?又要让我如何何去何从?”
她叹了口气,将账目收好,起身时回看了眼他,“桑渡远,下次说大话前,问一问你自己的心,你可以承受你说的话所带来的后果吗?
若是不行,日后还是不要逞口舌之快了。”
她收回视线,最后轻声说道:“我与你不同,你是男子,不管如何都能够在世上立足,
我没有这么多疼爱我的家人、朋友,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关爱都是你给我带来的,
我很喜欢,也很感恩,可我不敢想象在我习惯了这一切得来不易的疼爱和关心后,又全部都失去,我承受不住的。”
桑渡远握住了拳,双眉紧紧拧在了一起,深深呼吸后胸腔里泛出来一些苦涩,看着奚挽君从他身边走开,绕进了屏风内。
他们两个人的性格天差地别,桑渡远被家中哄着长大,性子亦是不知天高地厚。
奚挽君截然不同。
在庄家两父子回来前,她在没人疼没人爱的情况下度过了十几年。
她太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了,就算是桑渡远故意靠近,也忍不住往最坏的地方想,她害怕依赖别人,更害怕习惯这件事。
她太恐惧失去了,所以宁愿从一开始就不得到。
桑渡远自责地闭紧眼,满脑子全是奚挽君的质疑,思绪的热潮逐渐平息后,他也不由也开始反问自己,为什么会对奚挽君说出这种话,又为什么那么不喜欢虞扶摇。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奚挽君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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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过了几日,奚挽君都是一大早便到了绝英阁,待到傍晚才回去,看着客人一日比一日多了起来,她才放心自己让伙计们出去宣传的方式是对的。
“东家,这几天您都是忙得脚不沾地,要不今日早些回去吧?”
大花端茶给奚挽君。
奚挽君环顾阁中还在挑盐的客人,笑了下,“无妨,你们若是谁累了,便自先回去吧,我还在这儿待会儿。”
李福双见状将大花遣去招呼客人,凑上去询问:“东家可是有心事?”
奚挽君顿了下,笑着摇了两下头,“这几日,我婆母和祖母都尝了奶茶,说是味道很好,所以我便想着,让绝英阁能早日卖上奶茶,只是我想着,等祖母安排的那位精通经商的管事过来,让她确认一下此法可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