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开阳高兴起来,“你下次来呀,我再送你一口好剑,你的剑不是被我震断了吗?哥哥赔你一把。”
“好,”
殷静颊边飞过一抹转瞬即逝的红,一显即隐:“那正之可别忘了。”
两人喝酒喝到月上中天,云州酿空了三坛。直到太子的人在夜里发了唿哨,殷静才道:“是叫我呢,我得走了。”
武开阳点点头,不由得说:“小心点。”
殷静站起身,挺直的背脊间几分傲气:“寻常宵小还奈何不了我。”
说着殷静看向武开阳,神色比初见时柔和得多,锋利全都收了起来:“正之,再会。”
武开阳点点头,殷静从窗户上跃了出去。武开阳说要他小心,并不是说这一路回去,而是指太子接下来要做的事。武开阳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也不知道那句劝他这半年养伤,不要再出去做事的话,殷静听进去没有。
武开阳一个人回了千仞山,刚走到房间门口,就看见镇敏抱着膝盖坐在门前一块石板上。武开阳一边开门一边道:“晚上石头凉,你内功浅,干嘛不进屋等?”
镇敏仍然抱着膝盖:“男女授受不亲!”
武开阳闻言足下一顿,觉得这姑娘真是长大了。
“你喝酒啦?”
镇敏抬起脸,闷闷地说。
“喝了一点,找我什么事?”
夜里天色本来就暗,武开阳进屋点了灯,回过身,这才发现镇敏眼角有些红。武开阳给她搬了一条凳子在门口,这总不会授受不亲了吧,“坐。”
镇敏从石头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垂着脑袋斜倚着凳子坐下了。月光把她的圆脸衬得惨白惨白的,她轻轻开口,声音有些暗哑:“四师姐今天从浮州回来了,她跟我说……说她今年二月的时候,看见二师兄在画舫,搂着几个漂亮的女子……那形状十分……十分亲热。”
武开阳走到房间角落的木架盆子边净了手:“就为这个?”
“什么叫就为这个!”
镇敏抬头喊道,声音带出了一丝尖音,眼圈却更红了:“我日等他夜等他,他在外面搂着别的女子……别的……”
镇敏抿死了唇,说到后面已带了哭腔,她瞪着武开阳,一滴泪水顺着脸滑了下来。
武开阳拿了条毛巾递给她,“擦擦。”
随即坐到她对面,神色平平地道:“师妹呀,在外面办事,杀人舔血的活儿,有时候为了接近人,让自己不那么显眼,免不了的。”
武开阳顿了一顿,“四师妹呢,她学的不是这个,她不懂。你别听她胡说。”
“……她是胡说?”
镇敏抬起脸,怔怔地问。
“她一个小姑娘家,学的也不是杀手活儿,她又知道什么?封师弟那是有事在身,否则你让他怎么办呢?师父如今‘金笺印’都给了他,便是对他办事方心,你不该有疑才是。”
镇敏抓着毛巾摁在脸蛋上,若有所思地发着愣,过了一会儿,她狠狠地抽了一口鼻子:“大师兄,你说得是真的?”
“嗯。”
武开阳点了点头。
镇敏睫毛垂了下去,沉默了片刻,出声越来越小:“大师兄这么说,或许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