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禮貌道謝,微微頷以示告別,在南燈微的目光里原路返回,漸漸走遠。
*
十指相扣,分不清是誰握著誰。
身體先於大腦動作,沈騖反應過來時,已經拽著孟淮之躲回了帳篷里。
南燈微目送那奇怪的男人遠去,似有所覺轉過身,看向他曾經看過的方向。
空無一人。
沈騖帶著孟淮之躲到沒人的地方,這下才真像是被燙到了。
無論是猛烈跳動的心臟,空白的大腦,還是實實在在觸碰到彼此的手掌肌膚。
都燙得要命。
毫無徵兆地,一股大力將兩隻交握的手掙開。
「……可以了。」沈騖說。
他深深低著頭,似乎還沒有從沈屏帶來的低落情緒中抽離,嗓音也悶悶的。
孟淮之看向自己被甩開的手。
片刻後抬眸,眼前的沈騖已經轉過身去了,藏起臉,拿後頸對著他。
他微微一怔。
那白皙脖脖頸上小月牙似的耳廓,好像有幾分淡淡的紅。
沈騖收拾好心情,轉頭回來,再看不出分毫異狀。
剛才見到沈屏時,沈騖的狀態明顯不太對。
從小到大,沈騖一直崇拜信任著長兄,當然要比外人孟淮之更親近幾分。
這樣的兄弟倆鬧了矛盾,實屬罕見,除非是沈騖單方面任性,蠻不講理。沈屏是一位溫柔而包容的大哥。
在所有看來,皆是如此。
但在孟淮之眼裡,沈屏也是旁人。
而沈騖不是。
於是他只問沈騖:「沈屏做了什麼?」
沈騖愣了下,強顏歡笑道:「……沒什麼。」
孟淮之認真地注視著他,分辨他每一分一毫細微的表情,而後開口:「有什麼不開心,你可以告訴我。」
沈騖倒寧願他喋喋不休,用高高在上的姿態追問他到底為什麼跟沈屏鬧脾氣,或是指責他無理取鬧。
但他只問,他有什麼不開心。
沈騖壓了壓鼻尖,垂下微澀的眸子,狀不經意道:「難道……你還要替我出頭啊。」
猶疑的話音落下,立馬響起一聲篤定的「嗯」。
沈騖不想再說沈屏,只開玩笑:「要是你能和他換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