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曼萝只注意到自己的牙齿,涂九世搬起一块石头往草窝里砸去,咔嚓几声,剩下的四颗蛇蛋全被砸破,蛋壳之下并不是未被孵化的幼蛇,而是一摊像血一样的浓稠液体。
“你们竟敢……啊!”
被打掉一颗牙,又被砸掉一窝蛋,曼萝暴怒到丧失理智,她的眼睛全黑,身上散发的气息也变得灼热。
曼萝只顾着横冲直撞,洞中石块如下雨一般掉落,赵子义转起木棍将两人头上的石头全给弹开,曼萝见赵子义分心,匍匐在地上,扭动着腰肢悄悄滑了过去,赵子义余光早就瞧见她的身影,只等她靠近。曼萝的嘴还未张开,赵子义的棍子就已经挑在了她的额头,曼萝被挑得腾空而起,往后翻去,她的尾巴翻在赵子义面前,赵子义一棍劈在曼萝的七寸处,她疼得喊不出声来,腹中涌上一股黑血,从嘴里喷了出来,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翻身而起,在洞里搅了一番,石头纷纷掉落,赵子义只好去对付漫天石雨,她便趁此良机,钻出了洞口,捡了条命。
洞中掉落的石头越来越多,洞穴大有垮塌之势,涂九世贴在赵子义身后将他拉往洞口,赵子义则挥动木棍,将石块全部打掉。两人艰难地退到半人高的洞口旁,正要蹲下身,洞穴顶部全部垮了下来,涂九世直接抱着赵子义钻了出去,两人才刚出来,洞口就被压垮了,涂九世立即从地上爬起,拖着赵子义拖出了五十多米,安全之后才泄了劲瘫倒在地。
逃出生天后,他们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望着满天星空,庆幸着大难不死,涂九世贴在他的胸口,感叹着这一刻的安心都是赵子义拼来的。
“多亏了你。”
涂九世枕在赵子义的手臂上仰头看他。
赵子义轻揉着他的耳垂,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也幸亏有你在身边。”
涂九世垂着眼角说:“我啥也没干,净给你拖后腿了。”
赵子义翻身骑在他身上,挑起他的下巴,覆在了他的唇上,“蛋是你砸的,你若是不砸,我可打不过。”
赵子义又吻上他的唇,“刚刚若不是你把我拉出来,又将我拖到此处,我此刻早已经被埋在石头下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涂九世被他说得还有些骄傲。
赵子义瞧他脸上的得意,又忍不住亲了几口。
“马!”
涂九世推开他,坐起身往四周看了看。
蛇妖早逃得没影了,那匹大黑骏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赵子义朝着山洞的方向跪下,重重地磕三个响头,涂九世意识到是为了他的嫡母施巧妩,于是他也一同跪了下来。
“九世,没关系的。”
“她既然是你的嫡母,那也是我的,毕竟我们夫夫一体,总该尽一份孝心。”
赵子义在他的头上摸了摸,随后两人一起俯身磕头,送了他们的嫡母施巧妩一程。
头顶着星河走下山道,武缘星观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破屋,原来一切都只是障眼法,一根黑色鸟羽不知从何处缓缓降落,涂九世伸手接住,鸟羽上残存了一丝法力,但稍纵即逝,涂九世将它收了起来。
大黑马也没有失踪,原来是那蛇妖将它系在了破屋的侧面,难怪之前没看到,原来是破屋挡住了视线。
两人重新骑上马背时,大黑马叹了口气,它估计也没想到这么晚了还要为主人卖命。赵子义将那根木根背在了身后,和蛇妖打斗了一番,那根木根居然还完好无损,简直是奇迹,赵子义用起来似乎也挺顺手,于是乎便舍不得丢了。
见他如此珍惜那根木棍,涂九世想起之前偶然遇见的鹤寒山和鹤拾得两位神仙,他们身后都背着一杆枪,方才在武缘星观中所看到的神像也手持一杆枪,涂九世不禁想或许赵子义在天庭上使用的法器就是枪,若是以后遇到好的,涂九世想给赵子义买一根。
那晚,两人在路上奔驰快一个时辰,才找到一个庄子,寻了家好心人,借他家屋舍住了一晚,天亮之后,两人留下钱财便又启程。
到达海阳城已经是三日之后的事了,海阴和海阳本就挨在一起,来往两地用不了多少时间。
涂九世牵着马,赵子义手中攥着那张纸条,两人正在街市上一家一家地找,走得越深,赵子义心中便越是紧张,终于在一个拐角处找到了花妃阁。
花妃阁是一个两层的木质建筑,从外观看年头已经有点老了,门前站了几位上了年纪的女人正在招徕客人,她们一见两位年轻英俊的公子在门口打量,于是都涌了过来,把两人围在中间不知所措。
“好姐姐,放过我们吧,我们是来找人的。”
涂九世一边将扒在赵子义身上的手给推下去,一边求饶道。
“进咱们花妃阁都是来找人的。”
粉衣女人的手绢拂过赵子义的喉结。
“对呀,小公子是来找我的吧?”
一蓝衣女人在涂九世的脸蛋上摸了一把。
“是来找姐姐吧?”
红衣女人攥着涂九世的手。
“我们是来找一位花名叫紫芸豆的人的,她在哪里?”
涂九世拉着赵子义逃出了包围圈。
只听得女人们窃窃私语。
“他们找紫芸豆?”
“小豆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恩客了吧。”
“年纪大了没人要咯,我们何尝不是如此,若是再年轻个几岁,哪还需要站在门口迎客。”
“若是这个月一个恩客都没有,又要挨妈妈的打了。”
“算了,反正我这个月接了好几次了,让她吧。”
“两位小公子,紫芸豆在里面,你们进去找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