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幸存的武神被绑在木架子上,两根金钩穿透了他的锁骨,他的眼睛被掏了,十个指头全被砍断,一只耳朵也被削掉,茍延残喘的他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在黑暗中,金浑元的双眼发出金色的光芒,在他的地宫中,他不用装出一副耄耋老人的模样,拐杖被他甩在一边,他将一直佝偻着的背也给挺直了,他抬起武神的下巴,轻蔑地笑着。
“和我讲讲武缘星赵子义。”
自从那日赵子义跟着司命星君回到天上之后,涂九世便像失了魂似的在天都城内闲逛,他一时失去了目标,不知道该去做些什么。
后来,他想为赵子义做些事情,他要去揭发国师金浑元,为赵子钦报仇。
涂九世去了皇宫大门,却得知皇帝禁止他进宫,这一禁就是永生永世,皇帝真是一点颜面都不给。
闯不进这皇宫,碰了一鼻子灰的涂九世只好当着百姓的面揭露金浑元犯下的滔天罪孽,将他抓小孩做人柱的事给宣扬了出去。没成想又收获了满城百姓的嘲笑,原来天都城中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但是谁也没用去制止,毕竟那是皇帝允准的事,谁敢说个不字。无力感充斥在涂九世的身心,他终于体会到他个人的渺小,原来这世间的公道并不站在弱者这一边。
离开天都城的时候,已经入冬了,涂九世不仅身体冷,他的心也冷,这世道果真是妖邪当道,既然打不过,那就躲得远远的吧。
再次踏进天门,赵子义的心境很是平缓,他没有过多的喜悦,也没有过多的激动,他反而有些沉重。天庭没有看起来的那般光鲜亮丽,赵子义深有体会,他重回天庭的每一步都将要走得十分谨慎,他必须要收敛锋芒,做一个让人看不穿的神仙,才能在这天庭有安身之处。
神仙不能干预凡间之事,所以赵子义只能封锁住对涂九世的感情,他能做的只有忘记涂九世,这不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涂九世的安全着想,即使这样做他的心会很痛。
“恭迎武缘星大人。”
鹤寒山、鹤拾得分立于天门两侧,他们姐弟突然得知赵子义劫满回天庭,于是早早地守在天门前,只等赵子义归来为他接风洗尘。
司命星君功成身退,临行前苦心劝道:“大人,此番历劫归来,还望大人日后可要多多警醒,切莫再惹得上头的大人们不快,小仙言尽于此,先行一步。”
赵子义对着司命星君的背影回礼道:“多谢。”
待司命星君走后,鹤拾得舒了口气,他勾着赵子义的肩叹道:“大人吶,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和我姐快忙死了。”
“辛苦你们了。”
鹤寒山笑道:“大人别听我弟的,他就是懒!”
“姐,我哪里懒了?”
鹤拾得取下腰间的红面簿,“大人你看,咱们观里的香火涨了一倍,我这段时间都快忙疯了。”
赵子义翻了几页,他讶异道:“怎么全是求姻缘的?”
“可说呢。”
鹤拾得将红面簿翻到底,“就因为大人名号里有个缘字,那些个凡人全都来求姻缘,姻缘这事我和我姐也不太会,只好硬着头皮办,还好办得不错,来还愿的还挺多。”
“月老前几天还来找我抱怨过,说咱们抢了他的活。”
鹤寒山扶额道。
“看来我也要学着点如何处理凡人的姻缘了。”
赵子义深感压力重大。
鹤寒山提醒道:“大人刚回来,还未去拜见武帝星和天帝吧?”
赵子义略微思忖后说道:“先去拜见天帝吧。”
拜见完天帝之后,赵子义领着鹤家姐弟前往武帝星的仙宫,赵子义和天帝相谈甚欢,但都是些场面话,毕竟天帝乃众仙之尊,他也不会和赵子义太过计较些皮毛小事。
到了武帝星仙宫门前,赵子义独自走了进去,穿过重重黑纱幔帐,来到武帝星的床帏前,他跪地叩首,行礼行得一丝不茍,叫人无法指摘。
武帝星掀开黑帘帐,垂眼望着五体投地的赵子义,良久后,他浅笑道:“回来了。”
“是。”
“抬起头来。”
赵子义直起腰,仍旧跪着。
每每来拜见武帝星,赵子义总会自卑一阵,因为这武帝星的男人之器也太大了,大到无法比拟,简直可以称之为巨物,不过赵子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涂九世就很满意。
武帝星□□地端坐在床沿边,终日闭门不出的他,皮肤不仅白皙,还异常细腻,他的身体瘦削,手指骨节分明,却也没到瘦骨嶙峋的地步。
没有人能瞧出武帝星的岁数来,他的容貌一眼看去宛如稚童,浑圆的双眼,漆黑的眼珠,小巧的嘟唇,柔和的鼻尖,可实际上,他已经活了几千上万年,所以这也有可能是他须发皆脱落的原因,他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毛发,光头光身,连睫毛和眉毛都没有,活像个白泥鳅。
武帝星夸赞道:“不错,看起来沉稳了不少。”
赵子义伏地道:“在下能有今日,全仰赖天帝和武帝星大人栽培。”
“你知道就好,起来吧。”
“多谢大人!”
“既然回来了,便一切照旧吧,狱灵山仍归你管辖。”
“遵命!”
“除了狱灵山之外……”
武帝星抬眸道:“西方地界悉数归你辖制,从今以后你的势力范围可要增加了,这是天庭对你的信任!”
赵子义受宠若惊,他疑惑道:“大人这是何意?”
“才说你沉稳了不少,怎么这么快就犯了蠢?”
“在下不敢,求大人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