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秋接过,道了声谢。
陆知行给自家未婚妻夹了一只蒜蓉蒸扇贝,拿余光去瞄徐清秋,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你和那谁最近怎么样了?”
徐清秋喝了口酒,“就那样。”
陆知行挑了挑眉,就那样?说明至少相处得不坏?陆知行还想问下去。
徐清秋抢先一步掐灭了这个苗头,转移话题,“别说我啊,你俩呢?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陆知行扭头去看王思瑜,腾出一只手拉住她晃了晃,“我倒是想结啊,医院也得有假。我跟你说,我对象都已经算幸运的了,我们院有的就是三十多岁的医生连对象都没有。”
“你们太忙了。”
陆知行重重点头,“我们科室刘医生,上个月他家给他安排了相亲,相亲到一半,一通电话给召回了,人家小姑娘隔天就把他给回了。”
说完一脸唏嘘地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徐清秋吃到一半抬头见陆知行已经放下了碗筷,他诧异道,“你吃饭怎么变得这么快?”
“没办法嘛,在医院练出来了。”
医生这个职业随时随地都要面对着各种突发状况,很多时候吃到一半就被叫走,为了避免饿肚子,只能加快吃饭速度。说着,陆知行凑到宋思瑜身边,手臂很自然地环过她的椅子半圈住她,揉了揉她的头发,“宝宝,你慢慢吃。”
徐清秋一脸被恋爱的酸臭味熏到的模样,拧着眉笑道,“过分了啊,保护一下我脆弱的心灵。”
“哎呀,那哥哥也来温暖温暖你。”
陆知行闻言松开搭在王思瑜椅子上的手,扭头作势要去搂徐清秋。后者一脸嫌弃地伸手把他隔开。
王思瑜在一旁偷笑。
徐清秋感叹道,“我这也算是看着你俩过来的,记不记得你俩高中还被当过早恋的典型。”
“当然记得,还被叫到办公室谈话。去年我回去看我们班主任的时候,老王还跟我说你俩谈就谈,成绩好也懒得管,但是能不能低调点,我还有那么多学生要管呢。”
陆知行学着他们班主任的语气,拿手指一边杵着桌子,一边拧着眉毛说。
王思瑜笑道,“你真的太明显了,一下课就给我送水,上完体育课还买冰淇淋。”
“不积极点万一被别人抢先了怎么办?”
回忆起那段青葱岁月,陆知行忍不住地感叹道,“年轻真好啊,无忧无虑的。”
“可不是,那时候上完课,做好作业一天就过去了,也没别的需要操心,哪像现在……”
众人谈起过往皆是一阵唏嘘。
“对了……那什么……”
徐清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酒杯的纹路,开了个头,半天没出声,过了一会儿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地问,“……吐得严重怎么缓解?”
“什么?”
陆知行一下子没有愣过来徐清秋问的是什么,他看向徐清秋,后者避开了他的目光。仅仅迟疑了一瞬陆知行便反应了过来,他没多问,只是很详细的把建议补充的维生素和一些注意事项告诉了徐清秋,末了怕徐清秋记不住,补了句,“我晚点发到你手机上。”
语毕,两人谁都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非常默契地转移了话题。
酒过三巡,徐清秋半靠在沙发上,面色微微泛着红,眼神有些迷离,“你还记得我大二下半学期,你老约我都约不出来嘛?”
陆知行仰头仔细地思考了一阵,记忆颇为久远,他一时间想不起来,含糊道,“……好像有点印象。”
“啧……就是小悦园刚开的时候……”
徐清秋反手拍着他的胳膊,提醒道。
陆知行听到饭店的名字,恍然大悟,“奥!我记起来了,开业前咱们说好一起去吃的,开业之后我约了你三回,你次次都有事,好不容易说一起出来,你居然还放了我鸽子!我靠!”
说到后面气不打一出来。那是当时极火的一家餐厅,还是托了朋友的关系才约上的。为这件事陆知行气了徐清秋能有半个月。
“那时候我在当家教。他一直在给别人补习,我想知道他在做着什么样的工作……挺没意思的,每天都在讲些一模一样的东西,那些刚上初中的小孩屁都不听。”
徐清秋扯了下嘴角。
“你不是也没干多久嘛,那时候你都已经辞职了,明明可以跟我去的……”
陆知行耿耿于怀地抱怨道。
徐清秋单手拎着酒杯,小臂支在膝盖上,带着醉意,语调不稳,“我怕他一个人晚上回学校不安全。”
过往种种虽然嘴上一直说着不在意,可是真想起来的时候,心头还是会猛地一沉。徐清秋缓缓将手指蜷起,握成拳,用以抵挡这阵不适。
“你说那时候都在传的连环杀人犯啊?不是都说是假的了嘛。”
“以防万一。”
为了这个万一,整整大半年,徐清秋风雨无阻的陪着谢诚言上下课。谢诚言当家教的那个小区门口有家小吃店,他每次都会在那里等他。他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那是个没有被装修过的店面,泛黄的墙角处立着一台坏掉的空调,整个冬天老店里都靠着一台小太阳暖风机供暖,他会被冻得指尖通红,可当下了课,两人一起吃碗丸子汤,浑身又会重新暖起来。
年少时的恋爱没有太多世俗生活的约制,仅凭着喜欢两个字就可以无所畏惧地付出,设想过无数种未来,却唯独没有给自己和对方留下可能失败的退路。总以为可以和最初喜欢的那个人走完一生。
“他自己没那么合群也就算了,干嘛把你也捞着跟他一起不社交。”
陆知行陪他着一起吐槽,“你跟他在一起之后,你跟我们这些朋友聚在一起的时间至少减了一半。一谈恋爱就忘了朋友,也真有你的。”
陆知行指着徐清秋愤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