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临海远处,那栋世人从来没有踏入过的大宅传来一阵惊天巨响,剧烈的大爆炸几乎让整个海水都沸腾了。巨大的烟云瞬间被大雨浇散。
由天空中,纷纷扬扬的掉落下点点石化的吸血鬼尸体,就像扯棉飞絮,连绵不断。
不知道死了有多少人,也不左云戈此刻是否安然,只看到那边整整一片海全红了,血水迅朝这边蔓延,浓重如油彩。
四月呆愣在那里,久久不能一语。
拼命告诉自己,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离开了一天,这里竟然就变成了骇人的战场,可是大脑只剩下一片嗡鸣声。
四月拼命的朝山上奔去,气喘吁吁,奔得浑身瘫软,可是眼里一直执着的看向山顶,在那里,在山顶的半空之中,浮着一个她深爱的身影。
远远的,她就看见他在卖力的施展法术,他的度极快,法力却越来越弱,半空中的他,已经有些摇摇欲坠。
“云戈……”
泪水模糊了四月的眼,她的脚下已经磨起了水泡,这一路都是小跑过来,孱弱的她已经吃不消。
—
红雾崩溃,血印瓦解,左云戈喷出大口鲜血,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抛出。
正在咄咄逼近的始祖之一正要追去,可面色再变,左云戈的身体,在这被抛出时,竟拼着再次恶化的伤势,手臂一挥,使得他四周毒雾扩散,尽管稀薄,可却让这始祖脚步一顿。
他之前已防止自己吸入血雾,可依旧还是感受到了那红雾的恐怖,因为他此刻的右手小指,才只是沾染了一点,此刻就已传来钻心的刺痛。
更是在这一瞬,左云戈再喷出鲜血,身体倒退时,他的瞳孔内刹那出现了血色,他的皮肤上的经脉,也都直接血色,使得左云戈全身,弥漫了血意。
“血瞳术?云戈,何必呢?血瞳术可是会把你削弱得更厉害。你再这样苦苦抵抗会死的,还不如把二重身交出来。”
始祖动了恻隐之心,左云戈毕竟是他的后代,还是后代里的佼佼者,血族的守护神。
他若是真为了那女人战死,是在是血族的天大损失。
左云戈不语,只是冷冷一笑,继续运功战斗。
交出四月?不可能,他宁愿战死,也要保护她周全。
轰鸣回荡,气浪回旋,冲击扩散,掀起大量的碎石,更将这大青山上的树木藤条化作碎末,被卷起时使得这里看起来一片模糊。
在这模糊中,左云戈身子向前一步迈去,整个人度之快,刹那没入前方,掀起的风将四周那些没有融化的头颅,滚起更为靠近始祖,始祖双眼一闪,双手掐诀,向前一推。
“五色杀!”
上官修话语一出,立刻有尖锐嘶吼咆哮而起,轰鸣回荡间,左云戈右手一抬,光芒之箭在他手中出现。左手拉弓,右手便把一束金芒射了出去。
在这一刻,巨响滚滚传遍四周,与此同时左云戈的身子,已临近了始祖,始祖眼中冷漠之芒闪耀,在左云戈临近的同时向前一步迈去,在他前方一步的距离,一颗头颅此刻正快的融化成为血肉。
“云戈,不要再执迷不悟!”
始祖淡淡开口,话语间右脚抬起,向着大青山猛地一踏。
这一踏之下,立刻这大青山轰鸣一震,与此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蓦然间从这大青山内轰然的释放出来,尽管只释放出了一丝,但这一丝气息混沌,却具备了一股说不出的天地之力,仿佛是一团没有产生意识的波动,在这一瞬,如被上官修引来,从左云戈脚下蓦然冲出。
而这位始祖的容颜,也在这一刻急的衰老,刹那间就如同苍老了数十年,看起来仿佛是刚刚从坟墓内爬出。
可就在那支金芒之箭碰触这气息的瞬间,轰鸣之声回荡,箭身直接出现裂缝,如被强行撕走,倒飞而去,使得那一丝气息,冲向左云戈。
砰的一声巨响,左云戈喷出鲜血,身前在这一刹羽毛宝扇阻挡,羽毛一片片碎裂爆开,可却为左云戈争取到了一丝避开的机会,但这机会的代价,是他身子倒卷开来,连续喷出三口鲜血。
左云戈身子一轻,瞬时往下坠去,直直栽到了地上。
意识已经逐渐模糊,他喉间一股腥甜,再快要失去意识时,身体却被抱起,倒在了温软的怀抱里。
“云戈,不抛下我对你来说就那么难么?”
四月哽咽着,声音轻缓轻柔,像是责备,更多的却是关怀。
刚刚的交手让左云戈受伤不轻,再加上一天一夜,以一对抗众血族的群战,左云戈这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他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现怎么也睁不开,眼皮子重重的像是再也无法抬起。
他多么想立刻站起来骂雷德,说好的带着四月远走高飞,怎么那么不靠谱,还是让他回来了?还有维塔,明明看到他尾随在雷德后面,便知道他要去跟雷德抢四月。可是为什么到最后还是让这个女人出现在这里?
这两个废物……
左云戈从来没有感到那么难受过,一种失败感令他痛苦得痛彻心扉,他的女人啊,傻女人,他现在还是保护不了她了。
四月紧紧的抱着左云戈的身体,那样的冰冷,却少了平时的硬朗,他的身体在此时是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五百年没有啜饮人血,五百年……
没有啜饮人血就变得这么弱么?你是堂堂的战神啊,左云戈,你怎么能被这些小喽啰欺负?
是不是,你喝了人血,别人就欺负不了你了?
四月咧开嘴,露出一抹快慰的笑,手里是维塔那把匕,在手腕间狠狠一刺,鲜红的血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
她把手放到左云戈的嘴边,呢喃道:“云戈,喝吧,我在,我一直都在,我不要你被欺负,不要……”
左云戈的嘴唇沾到四月鲜血的那一刻,颤抖了一下,仿佛是在犹豫,顷刻之间,他已经本能的难以自控,抓住四月的手腕大口吸了起来,四月感到浑身一震酥麻,血液加朝手腕流去,手腕的伤口被左云戈伸出的獠牙咬出了一个大洞,她知道他已经恢复了血性,面对人血,情难自禁了……
四月的血失去得越来越多,正要昏厥时,听到耳边的人大喊:“这就是二重身,快把她带走,她的血不能被吸干了,要用来祭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