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卿礼“啧”
了一声,偏过头,单手拎着军训服往外走。
裴小公子在这一个字里听到了无尽的嘲讽。
裴颂玉虽然在一众体育生中身高算不上顶尖的,但胜在比例好,看起来腿长长得也高,还从来没被人在身高这个领域这么被鄙视过。
他望了盛卿礼一眼,没说话,趁着现在大部分新生还没有解散,又折回去帮宋烬忱拿了一套军训服,一并抱着回了宿舍。
盛卿礼这几天被盛远健烦得不行,各种人各种办法轮番询问盛卿礼为什么要上科大,摄像头在房间现不少,到了科大才能正式松口气。
他早上是先来的学校,去宿舍看了一眼,现行李还没人送到,又打电话和盛远健交流了许久,这才赶上最后一个演讲。
他拿着军训服,先绕路到科大北门出了校门,和那群一直想堵他的人打了一架,指尖挂了点血,才朝着自己那据说是临时安排好的宿舍走,想着熟悉一下路。
刚拿着钥匙打开门,盛卿礼视野里便突兀的钻进一幅画面。
少年弯腰将身上的衣服脱下,露出劲瘦的腰身和腹肌,上身没有任何遮挡物。
看清那人脸的一瞬间,盛卿礼直接清醒了。
钥匙还插在锁孔里,盛卿礼拧着钥匙的手用力,直接带着门合上。
刚做完,盛卿礼就想给自己来一掌。
关门声音不大,但引起里面人的注意绰绰有余。
“……真他妈倒霉。”
盛卿礼抬腿朝楼下走。
那位裴家捧在心里养了十几年的小公子长得白白净净,在他看来就是瘦弱那款的,跟体育生搭不上半点边。
就连性格也是。
看起来着实是不像体考第一。
但刚才无意间扫到的一眼倒也确实什么都不缺。
人不可貌相。
盛卿礼这么想。
他一夜没睡,现在脑子已经快要炸掉了,那张眉眼弯弯的脸和记忆中笑起来扯出小虎牙的脸在脑海中重合又分离,乱成一片。
盛卿礼那天晚上就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就注定和裴颂玉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裴颂玉处高楼,他陷泥潭。
再和他一个房间睡四年,不打起来大概高低得疯一个。
去找盛远健帮忙换宿舍怕是不可能了,儿子想要进科大就怀疑自己儿子现了什么,在亲儿子房间里安三个监控的人,找他换宿舍不如直接把监控穿根绳带身上。
只能以后和那位清清冷半点烟尘不染的小公子保持距离了。
时间不早,盛卿礼找了个厕所把军训服换上,就回到操场集合。
裴颂玉刚将衣服脱下来,就听到了宿舍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视线被衣服挡住,裴颂玉没能第一时间看清楚来人,望过去的时候只看见一只手,指尖带着干涸的血迹。
在门被关上前的最后一刻,裴颂玉看到那只手手腕上挂着一串紫檀手链。
裴颂玉从小记人的本领就差,一张脸要反复看五六七八遍才能记住,所以他习惯记住自己见到的人身上的装饰物,用来对应自己认识的人。
那双手又白又长,和手链颜色形成鲜明对比,裴颂玉记得很清楚。
……他那两天未露面的舍友是盛卿礼?
那人看起来依旧并不是太待见自己的样子,裴颂玉没有说话,收回眼神,将自己的军训服给穿上了。
他到操场的时候,操场已经站了一众教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