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一扎了针让他睡,一是让他睡得好些,症状出来便会好一些,二是她必须休息,否则两个都要倒了。
现在,强行将他唤醒,又在身体不适的前提下,动了武,这不就倒下了。倒下就倒下吧,总归在她跟前,正好借上这一回,给他彻底的治一治。
不说完全断了根,却也不会有下一回这样的事生,把人弄得躺好,便去寻针取药,有事忙了,那事反倒更算不是一个事了。
秦睿觉得自己很不舒服,许多年了没这样难受过了,应该是打小木头给他治过的那一年起吧,想到了小木头,便想了子一,刚才她就在自己怀中。
他都有些佩服自己了,都难受成这样了,居然还有心思去想她,可正是因为知道她在怀里在身边,有她在,他才放任自己晕了过去。
真不明白了,明明就是那么小小的一个,怎可以给他如此的安全感,如同原先同小木头在一起时,哪怕比自己小上许多,怎就听得进,记得住她的话了。
感叹了一下,意识便有些模糊起来,这是他这么多年一直不允许的,可现在他可以了,真的可以了,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醒不过来。
秦睿任由自己坠入黑暗,却不知自己在这种时候有多磨人,他这次生病来得极为凶猛,温度也有些高,但在允许范围之内。
穆子一没有立刻给他降温,而是用冷毛巾,以及一些前世的物理法子做了一些处理,这种热就得让它散出来,比压下去的强。
这也就代表着他身边不能少人,倒是可以叫青荷与轻雨她们来帮忙,可都是累了一天一夜的人了,还是算了吧,好歹自个还睡了几个时辰。
这种状况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又有银针的疏散,体温终开始回落了,这时秦睿反倒开始说胡话了,倒也不是烧坏了脑子,而是处于一种奇特的境界。
他看到了自己的母亲,看到她对自己说‘小石头,你做的很好。’
“娘。”
秦睿叫出了声,还在空中伸手寻着去触摸她,结果还真让他给抓住了,又叫了一声‘娘。’
穆子一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有些无语,这人做梦到娘了,被娘疼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她感受到的不多,想来是很幸福的吧,只是她不是啊,冲着她来干嘛?
伸手就要去扎这人的手腕,估计搬开他是没有可能的,扎开还是做得到的,可手还没伸出去,又听这人换了称呼。
“小木头。”
奇了,自己怎么会在他的梦里,伸手去探了探他的体温,明显下来了呀,而且不应该烧糊涂了才是。
她的判断是对的,秦睿略恍惚了那么一下,看到了母亲,是因为他觉得舒服了,人舒服了些,便会想到许多美好的事物。
母亲是他心中最柔软的一个角落,手中握住了东西,人便开始有感知了,随着感知的增加,昏睡之前的感受又回来了,知道有谁在自己身边,才叫了一声小木头。
随后便感觉到了那只小手放到了自己的头上脸上,那感受同母亲的略有不同,可同样是让他留恋的,之前的念头更加的明显与执着起来。
没有人知道他在中了暗器时,倒下去的那一刻想到了什么,他自己都没想到过,在那种时候,以为自己就要离开人世的时候,居然只想到了一个人。
小木头,便是她,这个叫穆子一的女子,同时在遗憾自己没能将自己对她的感情表达出一丝一缕来,这种遗憾是很折磨人的。
以至于他醒来的第一刻,不是去看自己身在何处,而是在悔恨,略清醒了一些,才知这是哪里,知道在哪了,便知是什么人救了自己,庆幸还有机会,这种欢喜大过了自己还活着。
要知他过去的生命里,曾是无数次的庆幸自己活着,也痛恨着自己还活着,看来自己对子一的感情已出了自己的想象,而现在她就在自己身旁,真好。
穆子一不知道这人已在清醒的边缘,甚至已经算是醒了,检查了一下,便收回了手,又去解脱自己的手,而这回同样还没行动,便又被人惊到了。
那手一个用力,把自己拉向他,顾忌着他的伤口,穆子一只得虚虚得撑了起来,同时出了声。
“喂。”
“子一,别离开我。”
秦睿很想说我心悦于你,又怕吓到她,才改了这么一句。
穆子一愣住了,好好的说这个干嘛,而且这语气怎听起来怪怪的,好像自己是他什么特别重要的人似的。
她愣住了,秦睿满足了,刚才他抱她是想道歉与安慰,还有心疼,现在却是想单纯得亲近她,原先不知道,同她亲近能让自己如此眷恋,可以塞满他总是空空荡荡的心,让他觉得世间还有温暖存在,可太美妙了。
“奇奇怪怪的,谁说要离开你了。”
穆子一回了神,抱怨了一下,挣扎着坐了起来。
秦睿没有再有动作,子一还在把自己当哥哥,当知己好友,万不可太过了,吓到了她,定会得不偿失的,有过这么一会先知足吧。
摆脱了这人的束缚,穆子一便去端药了,温度降下来了,这药便可以喝了,秦睿很听话,享受着她照顾自己的同时,也很配合。
药喂了,人便又想睡了,临睡前,又很轻声得叫了一声‘子一。’
穆子一皱眉,这人给她的感觉真的很奇怪,原先两人接触中,很自在,很默契,也很谈得来,他也常叫自己子一,可不会如此眷恋。
没有感情经历的穆子一,哪就想得明白了,把这一切归咎于这人病了,不舒服了,只记得自个在他身边了,想到了娘,便想到照顾他的自个。
如此解释也是说得过去的,也就放开了。
秦睿再次醒来,可以睁眼,感觉也好多了的时候是在第二日的清晨,从他午后热再到退热,然后稳定已经过去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