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星洲在镇上随意吃了两口,解决了晚饭,天刚刚擦黑,她就接到了小安爸爸的电话。
她背着药箱,前往他们暂住的旅馆。
小安爸爸将她迎入房间,局促地搓着手“大夫,不好意思,房间有点小。我们这几年,看病花了不少钱,我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
“没事,小安睡着了吗?”
“没睡着,但他现在动不了了。”
储星洲坐在床边,掀开被子,就看到小安直挺挺地躺着,浑身上下,只有眼皮能动。
他冲她眨了眨眼睛。
储星洲笑道,“乖,我给你把个脉。”
她下意识地拉过他的手腕把脉,但才抬起来,就现了阻力。
小安的整只手臂僵直成线,根本无法自由摆动。
储星洲害怕伤到他,不再用力拉扯,只能歪过身体,就着他手腕的方向摸脉。
果然,他的脉象和白天的完全不一样了。
看着储星洲面无表情的样子,小安爸爸心里忍不住打鼓,“大夫,怎么样?”
“从脉象看,小安主要是气滞血瘀,兼阳虚,湿痰留滞经络。脾主气,肝主血,每当他晚上睡觉的时候,气血运行迟滞,就会导致肢体麻木。”
小安爸爸神色犹豫地道“这,我听不太懂,但你讲的,好像跟我们之前看的中医讲的差不多。”
“之前中医开的药方,你再拿给我看看。”
储星洲看过药方,耐心地解释道,“中医辩症,听着相似,实则不然。气滞血瘀和气血两虚,是不是听着很像?但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辩症,用药也是不一样的。别的大夫就不说了,这个钱大夫,他按痰热动风来开方,本是对症的,但他用药不分主次,失却统领,所以喝了药也没起作用。”
储星洲从药箱中取出针包,一边消毒,一边说道“无论是中风还是偏瘫,其实针灸都比服药更快见效。不过治疗周期怎么着也得十天半个月的,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今天我先给小安行一遍针,让他今晚能睡得舒服点。”
“你,你是说,小安的病能治好?只要十天半个月,就能治好?”
小安爸爸抖着声音问道。
储星洲轻笑着点头,“是,我能治好。”
她不再多言,在小安的面部牵正穴下了第一针,然后依次下针曲池、合谷、阳陵、风市、足三里等穴位。
收针之后,小安仍旧瘫睡于床,储星洲捏了捏他的掌心,就现,小安的手掌慢慢地合拢,握住了她的手指。
“小安!你的手能动了!”
小安爸爸惊叫着,在狭窄的旅馆房间里,高兴地一跃而起。那种乎年龄的沧桑感,似乎一瞬间就从他身上褪去了。
“大夫!你真的是个神医!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希望!我……我谢谢你,你是个神医……”
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突然哽咽了起来。
“我知道。”
储星洲轻轻说道。
这种摸黑行路,第一次看到希望的感觉,她最了解不过了。
她趴在桌上,迅写好药方,交给小安爸爸,“针灸可以疏通经脉,激药性,所以往后七天,每天三次,用药之前,我都要给小安针灸。明天我家中有事,不方便来镇里,你先去药房抓药,然后到古竹村找我。不然这样,明天你把行李带上,我在村里给你找个暂住的地方。”
听她考虑得这么周全,小安爸爸连声应下,“好好!那就谢谢大夫了!”
第二天,小安父子拎着行李进村的时候,远远听到了一阵鞭炮声。
路过的村里人成群结伴地往同一个方向走,满脸的喜气洋洋。
小安爸爸拦下一个大爷,问道“您好,我想找储大夫,请问她家怎么走?”
大爷还没来得及回答,前边的大婶耳尖,听到“储大夫”
三个字,就马上转身,招手道,“你找星星啊?嘿,赶巧了,来吧,你跟我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