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半个时辰之后,溪紫方才似雨水中捞出来一般,连手指都慵懒得无法动弹了。
“我……”
溪紫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来。
丁少阳起身倒了一杯茶,为她递到面前。
溪紫诧异地望他一眼,却还是小心地接过茶来,细细地品了一口,还给男人一个甜甜的笑容:“郎君的茶,似加了蜜糖呢。”
“真会说话,当赏!”
丁少阳满意地印给她一个吻。
溪紫望着男人怔怔出神,一时竟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直到怔了半天,才缓缓舒了口气。
“我本是官宦人家,九岁时,父亲被罢官免职,流放的路上与世长辞。”
溪紫轻轻呢喃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丁少阳也不打断她,只静静在那边听着。
“我自那时辗转求生,看尽炎凉,酸苦咸辣都已经是寻常滋味,再未期盼这世上还能有半点温情。”
溪紫说到这里时,突然展颜一笑:“只有郎君的一盏茶,是甜的。”
丁少阳抚了抚玉人长,忽地翻身而起,披衣向书案走去。
紫竹毛笔饱蘸墨汁,略一沉吟,便落在纸上。
溪紫也披了衣衫,两手托着香腮,静静观看男人写字。
丁少阳的书法摹得是梁诗正,落纸处潇洒俊逸,大气磅礴,只寥寥几字就尽显大家风范。
“残雪凝辉冷画屏,
落梅横笛已三更,
更无人处月胧明。”
开始时,溪紫只是注意了丁少阳的字。
只感叹他诗写得好,连字也这秀俊逸非凡。
到这两句写完时,溪紫一下子便呆住了。
这词……与之前的诗文风格略不相同,却将孤独凄婉之情写得淋漓尽致。
难道,这又是一能名流千古的词?
“我是人间惆怅客,
知君何事泪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