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釉深吸了口气,看向在床边站着的那群神。当目光落到委屈而又愤懑的穷奇身上时,她对着他扯出了一个笑脸,声音也有些低哑:“我想先和重楼说几句话,可以吗?”
重楼宽厚的手放在她的腰间,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先治伤吧,伤好了,想说什么都可以。”
蓝釉苦笑了一下说:“重楼,治伤后我还会昏睡很久,是不是?我都听到了有些话,我等不了那么久了,我想现在就告诉你,不然我会很难过”
白帝见状,带着苟芒蓐收和不甘心地看着蓝釉的穷奇先离开了。
门被关上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重楼心中的感觉很复杂,类似于欢喜而又愤怒,看到穷奇的时候,还有另一种酸酸的感觉。但是,就算是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这些感觉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他不愿意看着阿釉受伤,不愿意她以后没办法再弹琴,他想要听她徐徐地叙说今日又学会了什么新招式,想要看着她温暖地对他笑。因为一想到她在受苦,他的心就会很难过,而一看到她的笑容,他的心就会莫名地飞扬起来。那是一种他无法掌控的,但是又恨奇妙的感觉。
此刻,那个搅乱他心情的女子就在她怀里,他只要一低下头,碰到她白玉般的耳垂。
心中,突然变得宁静起来。
“重楼,”
蓝釉的声音有些虚弱,有些沙哑,可是在他听来,还是那么好听,“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我回过家了是我以前的家。”
重楼放在蓝釉腰间的手,蓦然收紧,直到蓝釉疼地嘶了一声,他才微微松开,像冰一样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类似于懊恼的表情:“你没事吧?”
蓝釉忍着痛深吸了一口气。刚刚他那个无意识的行为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重楼,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那么,师傅也一定早就知道了”
“我来自异界,所以蚩尤才会说我非人非妖,非魔非鬼,非神非仙,对不对?”
沉默了良久,重楼才回答说:“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总归,你是我要照顾的人就对了。”
“是,”
蓝釉笑了一下,眼中闪现了泪花,“重楼,我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在那个世界已经死了我拼命地喊着爸爸妈妈,可是他们只是一直流泪,他们听不到重楼,我回不了家了,我再也回不了家了,怎么办?怎么办?”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越轻,最后低声啜泣起来。
不知为何,重楼的心中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擦去蓝釉脸上的泪水,安慰她说:“你不是说,我也是你的亲人吗?回来之前,我也说过,你可以跟我回魔界。”
“我不会放下你一个人的。”
听到他这话,蓝釉终于忍不住靠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哭声传到门外,让穷奇的心情,变得分外沉重。
哭了许久,将眼睛都哭地有些胀痛的时候,蓝釉终于平复了心情:“重楼,你让穷奇也进来吧,我想和他说说话。”
重楼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你好好休息,有什么话身体康复后再说!”
蓝釉凝视了他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说:“重楼,穷奇不顾性命跟着我去了天界,又受我连累被逐出了长留山,我不能忘恩负义,对他不闻不问的再加上,穷奇很小的时候就有心理阴影,他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我想,在趁我昏睡过去之前,让他放心。”
沉默了许久,重楼终于还是冷冷地朝门外喊了一声:“穷奇,进来!”
房间门立刻被打开了,穷奇快步走到蓝釉身边,接替了重楼的位置。
重楼不悦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冷哼一声离开了。
蓝釉对穷奇笑了一下,然后说:“我有一点难受,你把我放在床上就好。”
穷奇皱了皱眉,然后顺着蓝釉的话将她放在床上,柔声问道:“这样好一点了吗?”
蓝釉又笑了一下,但是笑容有些苍白:“好多了穷奇,连累你被逐出长留山,我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
穷奇在她床边蹲下,眼眸如星星般璀璨:“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我一点都不后悔,只是看你受刑我却无法帮助,我心里很难过。”
蓝釉觉得眼皮有些沉,她逼迫着自己打起精神,说道:“穷奇,你放心,我们去向白帝大人求求情他会收回成命的,以后,我也会陪着你的”
穷奇用手轻轻抚摸着蓝釉的眉,眼,鼻,唇,然后长叹了一口气,看向窗外:“阿釉,离长留山不远处,有一片很美的平原,叫做神域。阿釉,你和我一起走,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
阳光温柔地落在床上的少女的身上。
而那个少女,早已沉沉睡去。
白帝在准备好药,想要先为蓝釉上一些药的时候,突然接到了神界的消息:
“神树遭下毒,神界危急。”
(仙剑)蓝釉
情人之间
[魔界]
蚩尤凝神坐在椅子上,似是在打坐。孤源依然是白衣翩翩,温润如玉的样子,静静地站在蚩尤身边。
不远处,空气突然微微颤抖起来,犹如出现了实质的水波,一圈一圈地荡漾出许多水纹。他微微皱了皱眉,然后转身对蚩尤弯了弯腰:“魔皇大人,重楼来了。”
蚩尤“嗯”
了一声,便再无响动。
没过一会儿,那出空气就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然后一个霸气的红发少年,从撕口中走出,傲然站在那里。
蚩尤微微抬了抬眼,问道:“你不在长留山陪那女娃,回魔界来作甚?”
重楼走到蚩尤身边,微微弯了弯腰,说道:“请魔皇大人将神果赐予属下。”
那天界神果生长缓慢,果实奇少,宝贵地很。所以,能够接触到那神果的,也就只有三皇和魔皇蚩尤。女娲那边自顾不暇,没有时间来管他们这边的事情。眼下,他也只能向蚩尤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