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她的愉悦太过明显,傅承昀蹭蹭她的发顶,疲惫道:“睡不着?”
林愉觉的痒,但不愿意伸手推开他,一动不动的躺在他怀里,小声说:“我不吵的,相爷尽管睡。”
傅承昀却没睡,他继续轻轻拍在她肩上,“乖,睡觉。”
“你不睡,在我怀里兔子一样蹭着,你说我怎么睡?”
林愉闻言在他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虽然…她睡不着。
其实,傅承昀挺好的,只是别人不知道。
他对她,算是宠吧!
…
林愉收到林惜归来的家书是在三月,之后便开始整日忙碌。
萧家满门英烈,到了这一辈只有有两个兄弟。老大萧清曾是名动上京的清风君子,几年前看破红尘,出家了。独留老二萧策承担门庭,不幸于渡山一役残疾被圣旨赐婚,娶了林惜。
因萧策残疾无力领军,他交了兵权,被遣往姑苏富饶之地领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上京城已多年不见萧家。
林愉自然主动担起了给长姐一家接风的事,难得傅承昀没有说什么。
诺大的将军府,终于要来主子了,听说还有一个小小姐,萧策和林惜的独女萧棠,众人干劲十足,林愉指点着大概。
她这边憧憬着一家团圆,傅承昀那边却是一脚踹开了未央宫的大门,一路畅通无阻的走进层层纱幔,到了皇后凤榻。
傅轻竹面色苍白的躺在上面,见到他并无意外。
傅承昀对她怒目而视,喘息的样子一看就是一路跑过来的。
“滚出去——”
满屋宫娥大惊,一个个跪在地上,祈求的望向目无波澜的傅轻竹。
傅轻竹轻笑一声,抬手道:“下去吧!”
宫娥这才鱼贯而出。
傅承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血缘上的姐姐,“你竟还想死?”
傅轻竹知道瞒不过他,遂问:“我死了,明明更好,你何必呢?”
“之前是为了你的婚事,如今也结束了。”
傅轻竹的声音带着看破生死的淡然,丝毫没有当日行宫打人的气势。
不过半月,她整个人如丧考妣,“宫里我安排的很好,没人知道,皇上也会怜惜傅家,一切都会随着死消逝,成为秘密。”
“我位高权重,要什么没有,用你拿命去换?”
傅承昀嘲讽的看着她,“你心里为了谁自己知道,不必这般大义凛然。若当初你真坠了魏江我看都不看一眼,可在我眼皮子底下,你敢死试试。”
傅轻竹不惧他的怒火,姐弟两个每次见面都争吵,习惯了。只是刚经生死,说话说的急,她忍不住轻咳两声,“我如今就是一把刀子,随时都要落下来。我去,换傅家满门周全,换朝纲稳定,这是我身为国母,唯一体面的死法,是我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