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有些颤,是疼的吗?
林愉听着他快上许多的心跳,她知道一定很疼。
傅承昀看向这些毫无章法乱砍的人,足点一踩一挑够到一把长剑,他冷着脸,一手护着林愉,一手反过去砍人,刺客自然无法近身。
他们似乎是为了周随,更多的主力对上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孩,却没伤周随。
傅承昀便砍边看,这些人有些脸上刺字,有些断肢残腿,没有蒙面,甚至蓬头垢面,穿着兽衣,一看就知是那个山头的劫匪。他们都是亡命之徒,暗卫人数少,再高的造诣挡不住这样不要命的打法,长久下去于他们不利。
傅承昀握着林愉的腰,“接下去我说的,你记好。”
她让林愉出来,林愉看着刀光剑影,没有过多害怕,“你的伤…”
“我没事,你怕吗?”
他问林愉。
林愉摇摇头,完了又点点头,说不怕都是假的,毕竟生死一线,傅承昀安抚她,“我在,保你无事。”
可他的脸色苍白,鲜血已经浸湿了肩胛,握着她的手慢慢有些凉,林愉担忧他费力,直接深吸一口气,“我虽怕,但你要我做什么,我去。”
傅承昀一笑,“好,阿愉看好了,从这往南是城门,我一会儿会送你出去,你不要怕,更不要回头,拉紧缰绳跑回去,叫人来救。”
他怕人听见,贴着林愉的耳朵,远远的看着白衣男子后背腥红,温情的搂着长发及腰的女子,和满地厮杀不同,“你有我的印,去官府借人。”
“至于他,我在他在——”
傅承昀看着被几人禁锢起来的周随,掷地有声的话里藏着不易察见的咬牙切齿,他其实更希望周随死。
林愉心提着,自然没有发现这点,如果可以林愉不想这么走,可理智告诉她只有这样才能救大家,才能救他。
“好。”
林愉应下。
她话音刚落,傅承昀就挥刀断了一人头颅,护着林愉来到马车前,林愉见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砍断缰绳,掐着她送上马背。
他把缰绳给她,声音冷静的不像是负伤遇刺之人,“抓紧。”
林愉抓紧,不待说上一句话,他就忽然用力扯了缰绳,马儿受痛,嘶鸣一声扬蹄往前,林愉瞬间摇晃,死死的抓紧缰绳。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山匪,早前被林愉刺了眼睛的胡茬男放开捏在周随脸上的手,他正是码头欲强行占有周随的人。
此时看见林愉疾驰的方向,怒骂一声,“娘的,截住她,她要告状。”
在场的谁不是犯过罪为寇的,闻言留下两人,一股脑杀向林愉,暗卫已经所剩无几,傅承昀大概看了一眼,双眸含笑,剑指扑来的山匪。
一声阴冷的,带着癫狂戾气的声音在前头传来——
“截她,我看谁敢。”
胡茬男这才注意到这个被他砍了一刀的男子,气质斐然,面如拂晓之花,直直站着白衣淌血,恍若仙人。
这竟比周随更俊,胡茬男愣神片刻,贪婪的目光凝视着傅承昀,转身吩咐:“不必截了,抓住他,和周随一并带回山。”
傅承昀眼光一厉,片刻之后,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