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确认两人走了之后才进了书房,书房什么也看不清,可她不敢用火折子,怕引来了旁人。
苏澜无奈,只得借着残破的月光在里头摸索着,若李驿昀与北狄人有接触,那定当还有信物与书信往来,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的。
苏澜想着一处易藏身之处,数着步子往正北向走去,在十七步的位置停了下来,她抽出短刀,蹲下身用刀尖插入石砖的缝隙中,可刀刚深入半寸,她突然愣住了。
怎么可能,这石砖像是许久不被触碰过一般,生硬的很,她的刀都卡在里面了。苏澜带着疑惑用了好些功夫才将这块石砖给掏了出来。
她伸手往其中一按,另一块石板便翻下,露出可容一人通过的口子来。
扑面而来的尘灰被苏澜吸入口鼻之中,她强忍着才没咳出声来,阵阵的腐味让苏澜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底下有台阶,苏澜毫不犹豫地便往下走去,每走一步,尘土气息便愈浓重。
这处密道她熟得很,幼时她不想回府时,便常常与李驿昀躲在这里头,等来寻他们的宫人急得团团转时,他们才从这里头出来。
李驿昀那时说过,这密道是皇上替他建造的,除了他与几个亲信,便没有人再知道了,她是那个例外。
如今可奇怪的是,这阶梯上积着厚灰,显然有好些年没有人进来过了。苏澜没有再往前走,她将自己踩在地灰上的脚印又抹了抹,除去了印记,便往回退。
她正准备将石板重扣下时,身后突然传来拊掌声,吓得苏澜全身的血犹如倒灌,浑身冰凉。
苏澜缓缓转过头,见月光打在地上,将他修长的影子投在她脚边,此人不是折返的李驿昀又能是谁。
苏澜故作镇定地将暗道入口重合上,缓缓站了起来。
“若非本宫重回来取东西,怕是不会瞧见这么精彩的一幕吧。”
李驿昀笑着看了眼面前这毫无怯色之人,不由称道。
苏澜将声音压下,以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声音挑衅道:“若非我在这儿等着,怕是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竟有这么多秘密!”
苏澜一边说着,一边将短刀缓缓抽了出来。
“哦?”
李驿昀轻嗤,“不知你口中的那个秘密是哪个?”
苏澜笑了笑,“太子殿下也是有意思,既然都说了是秘密,那怎么能说出口呢。”
李驿昀不怒反笑,“你可知……有一种人最能守住秘密了。”
他手一挥,从书房外突然闪进两道人影,手中的长剑直直刺向苏澜。
苏澜一个翻身,堪堪避过,书房中施展不了拳脚,她也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怕引来宫中其他人,到时候更难脱身,而李驿昀亦是,他此番入宫定是不想叫人觉。
苏澜迅将短刀换在了右手,她一个避身躲过凌厉的长剑,将手中的刀往李驿昀身上刺去,李驿昀往后一退,躲过利刃就要出手来夺。
而苏澜却早已往另一旁一闪,翻过窗往外跑去。
李驿昀显然一愣,他低头笑了笑,“倒是有些狡猾,让人跟紧些,别让她跑了。”
“是。”
两个黑衣人也迅追了上去。
李驿昀看了眼暗道处,眼底是一片深沉,他喃喃自语:“原来你还留着这一手啊。”
……
苏澜不禁有些恼,今夜自己还是有些大意了,她如今只想赶快摆脱身后那些人,再回到东侧院,以李驿昀的性子,他肯定要暗中搜查一番的,若她不在屋中,那便是不打自招。
一支冷箭突然从背后射来,苏澜赶忙侧身,用短刀将箭镞削落,她将箭镞稳稳一接,向身后射去,只听一记闷哼,有人从树上落了下去。
苏澜越跑越觉得不对劲,以宫里那些人的身手,她很快就能甩开,可后面这些人却能紧追不舍,有好几回差点赶上她。
若她猜得没错,这些人应当都是善武的北狄人。
宫中混入北狄人,还都是听命于李驿昀,她脑中的某个想法愈清晰起来。
那个密道多年未被打开,不是李驿昀这些年来的忽视,而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里有暗道。
这个李驿昀并非真正的李驿昀!
如此一来,似乎有很多事情便能解释的通,他背信弃义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他会说北狄话,身边又有北狄人,而去洛城那日路上遇到刺客之事便也水落石出了,那一切皆是李驿昀安排的。
北狄人混入境内,那便是谢常安失责,李驿昀便可一边在老皇帝面前替他分忧博得信任,一边又可将谢常安拉下狠狠踩上一脚,若是老皇帝再蠢一些,他还能将安排的刺客全部推到李承珺身上,可真是一石三鸟啊。
可问题是,那真正的李驿昀又去了哪里?又是何时被换了人?李承珺知道此事吗?老皇帝呢?
一个个问题接之而来,搅得苏澜有些心神不宁,步子因分心也慢了许多,她一个没注意,脚下踏了空,人便往下栽去。
她强忍着脚腕的疼痛,站起身来,待看清前方时,她转身便想走,可为时已晚,只见李驿昀正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摆了摆手,身后的黑衣人便没有再上前。
苏澜如今更加断定了,此人并非真的是李驿昀!
“太子殿下身手不凡呐。”
苏澜直起身,笑着看他。
“哪里比得上你呢。”
李驿昀将手拿出在月光下比了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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