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她不算笨,知道他像是有预谋的靠近她,可她搞不懂她有什么值得他来耗心,明明他只要勾勾手指头,全家当她都愿意双手奉上,所以不记得聊到哪一句,她便大胆的邀请他来跟自己合租,他点头,然后现在的一切水到渠成。
至于最开始的他的初心,她已经不敢再去深究了,反正他们也只有一年的约定,乐呵呵的过,总比整天玩弄阴谋阳谋得强。
她把他做生活调剂,他把她当居家保姆,各取所需也算其乐融融。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亲密得有些过了度呢?其实并没有。李重年举止轻佻些,不过是玩闹,虽然有时折腾得她有些情动缠绵,可他却压根没变过脸色,就像是在玩过家家的游戏,角色扮演,入戏而已,并不入心。
但自己却实在是开始不对劲了。她本来不愿承认,可这个梦却逼得她不得不承认了。因为在梦的最后,她居然已经忍不住想要亲自去偷袭李重年了,男人的不拒绝,异样的热情和惊人的滚烫,都让她在醒来的瞬间瘫软在床头,羞耻的缩成一团,慌张和激动的连手指都在发抖。这真是……太讨厌了~>_
捂脸……
这场梦像军营里吹响的号令,暗示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开端,对一个已经规划好后十年人生的女人来说,这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周意满忖度着,是时候开始疏远李重年了。
最近周意满的日子过得很不好,虽然李重年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就差把石膏一拆。但一直过着悠闲日子的李小爷,突然开始忙碌起公司的事情来。
所以,每天公鸡还没打鸣,拿着文件来找李重年签字的人,就会十分自来熟的坐在她的沙发上喝茶了。
对于这个大夏天紧裹着一身黑色皮衣、嘴唇干的开裂、脸白的几乎没有血色、两个耳朵上戴满了晃得人眼花的耳钉的男人,周意满对他的印象实在不太美好。
尤其是他第一次登门时,周意满正睡眼惺忪的套着她那件海绵宝宝的黄色背心,下身一条小内裤,汲着拖鞋摇头晃脑的去厨房倒水。因为时间太早,李重年根本不可能起来,所以她光着腿放心大胆。
撅着屁股从饮水机里接满水,周意满一转身就看见一个陌生男人大张着一张嘴,痛心疾首的看着她那头鸡窝一样乱糟一团的头发。没等他把眼睛往下挪,周意满就利索地把满满一杯水泼到了他脸上。
说不好当时是怎么想的,她直接无视了那个脑袋还在往下滴水的皮衣男,步伐稳健的一脚踹开李重年的卧室门,特心平气和的把他从被窝里揪出来。
没意识到危险的李重年,一睁眼就看见周意满光着的两条大白腿,平常的起床气都一点儿也没有了。他迷迷糊糊地朝着周意满傻笑,很自然的朝她靠过去,打定主意要把脸往她腿上蹭。
周意满也顾不上什么被看光,抬起一只脚就往李重年脸上踹,还好他反应快,只有枕头被踩扁。
正巧皮衣男跟进来,看见卧室里的情节,马上抱臂讥笑:“李重年你也有这一天?”
周意满眼睛一亮,捂住心口心潮澎湃。
他说的是日语!还是地道的关西腔!
再加上紧身皮衣什么的,代入感不要太强了好不好!
周意满毫不怀疑,这个人随时会从哪里抽出一根皮鞭,对着衣衫褴褛在地上打滚的李重年,一边挥着鞭子一边说“叫主人!”
……想象一下李重年柔弱的缩着身子一边求饶一边颤抖,周意满响亮的吞下一口口水。
已经十分清醒的李重年不愧跟她同吃同住了大半年,几乎瞬间领悟了周意满脑袋里的粉红肥皂泡,冲她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醒醒吧你,孙嘉树对皮鞭蜡烛什么的不感兴趣,他为一丫头守身如玉好多年了。”
人家明明还只想到皮鞭,你居然连蜡烛这种东西都知道!
纯洁的周意满震惊的望着李重年,整个世界观都要颠覆了!
可周意满还没来得及发表一下感慨,李重年瞄了一眼她的两条光溜溜的大腿,抓过枕头,恶狠狠地,一把朝皮衣男扔了过去,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喊,当然也是日语,因为笃定周意满听不懂,所以他说的理直气壮。
“老子的女人也是你能看的!赶紧他妈的滚!”
要是搁在平时,李重年敢说一句脏话,周意满一个爆栗也就上去了。可那一句“老子的女人”
又让她好一阵心神荡漾:好帅呀有没有!真不愧是闪亮亮的李重年,连用日语骂人都这么好听~_~
可是后来,当她知道那个人居然是李重年他们公司专门搞市场的,还是个挂了挺大名头的董事总监,她还是没忍住,很是郑重去向李重年咨询:“你开的公司,确实是合法的吧?”
因为脚还打着石膏,工作起来的李重年更是有了借口黏着她。
公事私事都搬到家里办倒让他过得很滋润,但搁在周意满身上,她只觉得苦尽了心志,劳断了筋骨。
有时候周意满买菜回来,就会看见客厅里突然多了乌压压一片陌生人。尤其当满屋子西装革履的精英分子,全都直勾勾的盯着她身上地摊促销的碎花雏菊长布裙,和脚上穿的大红塑料凉拖,她觉得,心好累。
所以当目光炬炬的人群好容易鸟散鱼溃,周意满一边收拾着杯盘狼藉,一边捡起地上乱七八糟散着的文件,圈成筒往李重年脑袋上砸。
李重年正躺在沙发上翘着伤腿,美滋滋的看她转来转去,冷不丁被打,马上抗议:“周意满你又趁我负伤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