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唇亡齿寒
骊姬一计不成,二计又生,鼓动晋献公出兵攻打虢国。
虢、虞二国相邻而善,晋献公以美璧良马献给虞君,借道伐虢,灭虢后又来个顺手牵羊,虞国遂亡。
晋献公嫁女,问之君臣谁可为媵,大夫舟之侨以百里奚荐之,以报前日之恨。
叔坚闻听晋公子重耳前来拜山,又惊又喜,率领黑虎和特宫,早早地来到山脚下迎候。
首先映入叔坚眼帘的是山祈,继之是重耳:浓眉重瞳,仪表堂堂。
这第二个人一定是晋公子了!叔坚疾步朝重耳走去,双手抱拳道:“公子光临敝山,敝山之幸,敝人之幸也!”
重耳慌忙还礼道:“过奖了,过奖了。”
说毕,转身指着赵衰道:“这一位,大王早就认识的,在下就不用介绍了。”
叔坚大跨三步,紧紧抓住赵衰双手,使劲摇了一摇:“恩公,我可把您给盼来了。”
赵衰一脸诚恳地说道:“早就想来,怎奈俗事缠身,见谅,见谅!”
重耳把手朝介子推一指道:“这一位是介子推。”
叔坚双手抱拳道:“久仰,久仰!”
等重耳介绍过狐毛之后,叔坚将黑虎、特宫向重耳一一作了介绍。
特宫白面长身,瘦如鸡精,倒也像是一个文人。黑虎大头短身,说他力能举鼎,重耳却有点不大相信,少不得多看了他两眼。
叔坚带路,众人徐徐步上山寨。那寨就叫霸王寨,三面临崖,只有东南一条羊肠小道可以进出。
重耳在山寨住了三天,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与宫廷生活相比,别具一番情趣。要不是狐毛催他,他真想住下不走了。
叔坚也不想让重耳走。虽说相处仅仅三天,那情比交往了十几年的老朋友还深。
但他知道一个山大王的巢穴,岂是堂堂晋国公子的久居之地!
他将重耳送出二郎山山界三十里方挥泪而别。
将要分别的时候,他送给重耳一包碎银,重耳推辞道:“我贵为一国公子,还能没有钱花吗?”
叔坚笑了,双手抱拳道:“小人没有他能,唯有这一身武艺和五百多喽啰,公子若有用得着的时候,只要一声召唤,小人立马就到,就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重耳道:“贤兄尽管放心,需要您相助的时候,小弟自当遣书来召。”
重耳走了。
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申生正在曲沃犯愁,忽见大哥来到,好生欢喜。酒足饭饱之后,二人同榻而卧,秉烛夜谈。
重耳道:“君父要您率兵征讨赤狄皋落氏一事,您作何想?”
申生道:“这是骊姬之谋,胜之不赏,败之则罪。”
重耳道:“您既然知道这是骊姬的阴谋,为什么还要答应君父呢?”
申生道:“对于君父来说,我不管是作为一个儿子,还是作为一个臣子,君父有令不能不听。”
重耳道:“做得不对的地方可以不听。”
申生道:“赤狄皋落氏屡屡侵我边疆,君父要我率兵征讨,有什么不对?”
重耳道:“世子,国之储君也。故君行则世子监国。君不行,则朝夕视膳。远之尚不可,况可使率师乎?”
申生道:“以兄之见,我该当何处?”
重耳道:“上书辞之。”
申生道:“君父若是不准呢?”
重耳道:“逃往外邦。”
申生摇首说道:“君父要我率兵征讨赤狄皋落氏,美其名曰说我知兵,今不战而逃,叫世人怎么看我?说我非者,不知我也。说我是者,彰显君父之恶也。彰君父之恶之事,吾岂可为之!”
重耳默想了一会儿说道:“如此说来,您是铁心服从君父之命了?”
申生轻轻颔首。
重耳道:“您的两个爱将——赵夙和毕万,被君父借故调走。不只他俩,还有兵,调走的不下三百乘吧!如今,您能率动的车乘,满打满算不到二百乘,身边又无一个得力之将,拿什么去征讨赤狄?”
申生叹道:“我正为这事犯愁呢!”
重耳沉思有顷道:“愚兄手中倒有几个将才和一支奇兵,不知您敢不敢用?”
申生道:“请道其详。”
重耳便将如何得识介子推、赵衰和二郎山群盗之事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