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拂之的手从时章肩上滑了下去。
时章却突然捉住了他的手腕,用温和但不容拒绝的力度推着宋拂之,让他坐到了浴缸连着的台面上。
他温声提醒道:“今天在家。”
*
浴室里一定是温度太高,缺氧。
宋拂之没想到时章会为他做这种事情,而且毫无犹豫。
时章不扭捏,也不低微。
在缓缓蒸腾的雾气中,宋拂之半阖着眸子,回想时章方才和他谈论的一切。
时章那么自然地看出自己心情不好,又用那么自然的方式让他说出了困境。甚至给足了尊重,没有追问宋拂之具体是想做什么,只是用塑料小鸭鼓励他,给他勇气。
说实话,在宋拂之这么久的生命里,其实并没有人给予过他这样细腻的开导与包容。
宋拂之小时候够乖,一个“乖”
足以在父母面前掩盖很多问题。
父母忙,他少年时期也曾遇到过不少心情不好的事,但他都在自己的排解中度过了。
他不习惯求助于别人,也不喜欢敞开心扉,但在时章面前,他做到了。
时章好像补足了他童年缺失的一小块东西,那就是来自亲人的最妥帖细腻的理解和关怀。
宋拂之笑了笑,觉得很神奇。
时章中途停了一下,从下往上伸长手臂,拨弄着宋拂之咬紧的牙关,哑声道:“在家里,没事。”
宋拂之闭着眼仰头。
他想,是的,时章总是用这样包容的姿态接住他,即使看上去姿态低微,但时章甘之如饴。
最后宋拂之硬是把时章推开了,时章直起身,笑着吻他,一手打开了花洒,准备帮他冲凉。
宋拂之喘着气,把时章拉了回来,顺便关掉了花洒开关。
“你呢。”
宋拂之微微拧着眉,耳朵和脖颈还是一片没褪劲儿的红。
时章温声说:“……我不忍心,太累了。明天还要去学校。”
宋拂之望着他,轻轻说:“有省力的方法啊。”
时章一僵,没讲话。
“我占个便宜…教授能不能辛苦一下。”
宋拂之试探性地问。
这个省力有很多种理解方式,宋拂之这几次的表现代表他不是完全被动的人,反而常常是由他先开启。所以时章还不太确定他的意思。
宋拂之看见时章的迟疑,眨眨眼,轻轻拉住时章的手腕,把它搭上了自己后腰。
时章立刻懂了,五指应激地往宋拂之身上一扣,瞬间松开。
他声音哑了一层:“你确定吗?”
宋拂之点了点头。
时章认真地看着宋拂之的眼睛,没从中现什么勉强,算是放下心来。
他低头碰了碰宋拂之的眉骨,低声道:“可是也会很辛苦。”
宋拂之清了清嗓子:“……之后就好了。”
时章怜惜地从后面抱着他,声音哑得不行:“今天不用那些,先给宋老师上节预习。”
宋拂之有些紧张,清了清嗓子,纵容地说:“时章,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