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放心吧。”
甄芙抚了抚散落在肩上的鸦黑发丝,又扬了扬琴谱:“我们还是接着来说说,这个谱子残缺的部分,要怎么补全。”
“嗯。”
黛玉闻言也重新看着琴谱。
“对了,这荔枝哪来的?”
甄芙扫了一眼被搁在案上的荔枝,忽然发问。
“这是苏公子送来的。因老爷有事外出,便让人用井水湃了一会儿,才送来的姑娘和林姑娘吃的。”
清阮笑道。
“我知道了,这里也无事了,你先下去吧。”
清阮下去后,甄芙思绪飘远,再也没有办法专注地与黛玉讨论。
甄霖身形尚小,力气不足,只凭着奇招来攻击徒渊。
徒渊开始的确被打了几拳,心里便有些讶异。之后他专注应付,甄霖便再未得手,反倒被徒渊压着打。
只是徒渊始终记得甄霖的身份,便点到即止,处处留情,让甄霖越打越觉得生气。
“不打了,不打了……”
甄霖闪身,待躲过徒渊的手肘后,便喘着气,直直地躺到了地下,看着徒渊:“不是……我说你这样有意思吗?要打就畅畅快快地打,老是藏拙没意思。”
徒渊垂目看着甄霖,只平淡道:“这只是切磋,并非是逞凶斗狠。”
甄霖叹了口气,又无趣地摆摆手:“没意思得很,你这般没滋没味的,还不如我家的清湄丫头。她寻常时候虽然哭哭啼啼,可打起架来却一点不留情。”
徒渊蹙蹙眉,转了话题:“我听你父亲说你想做将军?”
“怎么?不行吗?”
甄霖没什么形象的打开四肢,朗笑着朝徒渊问道。
“行,那我帮你如何?徒渊俯视着甄霖,语气随意道。
甄霖无奈地摇摇头:“你能如何?我母亲压根不会同意,我父亲又惧内,只听母亲的话……”
“你说谁惧内呢!?”
甄士隐闻言,便急急出声打断。
他刚到家便听小厮禀告,说甄霖和苏渊打起来了。苏渊一看便是文人,哪里能敌得过自家那小子。
却不料,他匆匆赶来,并未见到什么惨烈的场面,反而听到甄霖不着调的话。
甄士隐又气又羞,面上涨得通红。他不顾仪态,大步迈过徒渊,拧住甄霖的耳朵,斥责道:“你个混小子!在渊儿面前说些什么混话。这些不着调的话,是不是你的小厮教你的?你快说……”
甄霖听到甄士隐的声音就知道要完,现在他也不敢挣扎,只能捂着耳朵,可怜兮兮地看着甄士隐,求饶道:“父亲,我错了,再不敢了。您快放开,疼,疼死了……”
甄士隐面上是极为少见的窘迫,但他见甄霖呼痛的形容又不似做伪,心里又克制不住心软,只能放了甄霖的耳朵。
甄霖耳朵自由了,却也不敢造次,他沉默地垂着头,站在甄士隐身后,徒渊只能看得见他头上乌黑的发丝。
“渊儿,这小子语言无状,又时常胡说八道。性子又不定,我深怕他带坏了你啊”
甄士隐心里到底有些脑羞,见到徒渊身上衣料沾了甄霖的脚印,心里愧疚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