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肃虽知道一些事情,但也只是少部分而已。毕竟此事对他将来有好处,所以他便故意放任了孙氏和封月动作,只是他却没料到她们居然会明目张胆的下毒。
孙氏紧紧地盯着封肃,心里乞求他不要有事。但这分明是不可能的,因为甄家四个人都喝了汤,此刻都还健健康康的坐在那儿谈笑。
封月面上有了些细微的冷汗,她心道,无论如何,外祖父不能在这里出事。
想罢,封月便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感让她心里瞬间了冷静不少,她才含着泪对上甄芙似笑非笑的眼神:“姐姐,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该告辞了。”
孙氏闻言,恍若突然惊醒一般,朝着甄士隐一家道:“月儿说得对,今日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也不劳烦你们送了,我们立即就走。”
她说着就慌忙地去拉旁边已经微微抽搐的封肃。
岂料,孙氏才碰了封肃,封肃便后仰倒地。他嘴角乌青,浑身痉挛,污血不断从他的七窍中流出。
封氏大惊,立刻跑过去查看,却发现封肃鼻息已经断绝。
甄芙面色沉痛,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孙氏和封月,悲戚地喊道:“来人!快把这两人给我绑了送官,她们居然给老太爷下药,把他害死了!”
甄芙才说完,护院便利索地绑住了她二人。
封月一听要送官,便挣扎着朝甄芙大喊:“你胡说,我们是冤枉的。你快让他们放开我和祖母!”
孙氏心里害怕,便下意识撒起泼来。她一边挣扎,一边嚎啕大哭:“老爷,你死得好冤啊!你这不孝的外孙女居然陷害我和月儿。你那狠心的女儿也一声不吭,我们当真是冤枉的啊!放开,你们不要抓我!”
孙氏本是乡野村妇,她一见护院要拉她走,便干脆利落地坐到地下,赖着不动。
甄芙看了那些护院一眼,护院便强制性地把孙氏和封月带去报了官。
那两人走了,甄士隐和封氏才从这惊险的事情里回神,他们立即拉住甄芙和甄霖,一个劲儿地问他们有没有事。
案情判的很快,案件也很快清晰明了。
当日,便有了太医来甄府上查看了剩下的两碗汤,发现其中的确有剧毒。而孙氏和封月,她们只挨了几下牢狱里的酷刑,便难以忍受地把一切都招了出来。
当今圣上十分重视孝道,出了这样的事,可以说引起了巨大的震动。孙氏与封月因谋财害命,又故意下毒企图毒害忠良而被判游街后斩决。
此事引起的波动,没一阵就被两天后大明宫里摆庆功宴的事所取代。圣上亲自下旨,封徒渊为太子。徒渊民心所向,在百姓的赞叹声中,地位越发尊贵。
甄家不久便办完了封肃的丧事。
甄士隐着一身孝服,朝甄芙愧疚道:“你与太子殿下的婚事,看来要先放一阵子了。唉,怪道人人都说好事多磨,只有等你出了孝期,圣上才能再为你与殿下赐婚了。”
“无事的,我与他不急在这一时。”
甄芙心里的确有些遗憾。不过所幸的是,那封肃终于被彻底的解决了。
原本甄家的悲剧到现在已经完全改变了。
她一直都记得的,原剧情里甄家被大火烧尽家财,后来甄士隐携妻去投岳父封肃。封肃欺甄士隐不善理财,便联合他人故意哄骗他置办了许多亏本的行业,真正耗尽了甄士隐的所有钱财。
之后,甄士隐遇到了一僧一道。只是那时他已心灰意冷,甘愿被他二人利用。
如今封肃被毒死了,孙氏与封月也得了她们应有的结局。对甄芙来说,此事到底也算是有失有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伪)白莲花封月,继母娘孙氏,狠心爹封肃已经统统下线,然后该甜了。
甄芙孝期渐过,时间也慢慢推移到了初秋。
随着秋意渐浓,米黄的桂子开始飘香,各色菊类陆续增彩。又到了蟹肥果足之时,便有文人雅士,世家贵女登高赏景,载酒而出。如此这方不负这一年里的好时节。
甄家出了孝期,便接了圣上的邀约,准备到西泠山赏枫。
西泠山乃赏枫圣地,每至秋日,便会有陆续来次登高赏枫。红枫如火,黄叶挂枝,橙叶渐染,凉风一吹,枫叶晃动的晃动,飘落的飘落,当真美得震撼人心。
青石板的小道通往最高的西泠亭。
甄芙穿着素雅的披风,正与家人拾级而上。走走停停,不一会儿,就到了西泠亭。
甄芙抬眼,便见圣上与徒渊早已站在了亭中。徒渊也着一身的素雅锦袍,把他身后的万千红叶映衬的更加冶艳。
远远的,他便瞧见了甄芙。他知甄家要来,便早分了许多注意在来时的道路上。
甄芙一抬眸,便见徒渊眼含笑意,面色极为柔和地朝她弯了下唇角,又把腰间挂着的洞箫解下,抵在唇边。
甄芙微怔,走了两步,便倚在西泠亭中的栏杆上,和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婉转幽深的箫声自徒渊唇边倾泻而出,萧音略显低柔,却并不悲怆,反而有种轻松欢悦之感。
徒渊吹奏着烂熟于心的曲子,他的目光却重复地描摹着甄芙如画的眉目,琼鼻檀口和眉间如火的朱砂。
他只觉得怎么也看不够,恨不得把她的一切都刻在心里,永远都忘不掉才好。
箫声跟随着徒渊的眼神,越发显得缱绻缠绵,似是恩爱眷侣之间的耳鬓厮磨,温言叙谈。
甄芙被徒渊看得心尖微颤,又听到他箫声里穿出的情意,便有些红晕渐渐爬上她的双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