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怀珠深深吸口气,用按棺材板的力气按住自己心底的愤怒。
原主种下的因,她要纠正的果。
“冯同志,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水怀珠抬眸,水汪汪的眼睛望向冯大志:“把这几天的出勤记录纠正一下。”
服装厂里大多数是已经结了婚的妇女,未婚的只有少数,而这么漂亮的只有水怀珠一个人。
冯大志脖子都红了,语无伦次地点头:“行、行行,怀珠你说的算。”
冯大志和程立业是同宿舍的,关系自然处得比其他人要好。
当程立业要求他在出勤记录表上弄虚作假时,他是有些犹豫的,但是程立业又拍心口大声保证说水怀珠一向都是这样做的,他也就答应了。
因为厂里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水怀珠喜欢舔程立业,虽然说是退婚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复合呢?
冯大志自然不想得罪水厂长,又卖了个人情给程立业,他何乐而不为?
“给。”
水怀珠把出勤记录本递给他,“冯同志,不是我说的算,而是我们领厂工资的,是要认真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她才没那么傻。
冯大志的话暗示她利用职务之便包庇程立业和钟苗苗两人,要是有心人听到这句话,再上告到领导层,岂不是给水巍山找麻烦?
别看现在服装厂危危可及,厂长要解决的问题多;但毕竟是“厂长”
,有心人会随时觊觎的位置,平时都恨不得扣你一盘子屎,拉你下台,更别说这种错误。
冯大志忙不迭地接过记录本,讨好地应着:“是是,怀珠你说得对,我们要做好本职工作。”
“而且,”
水怀珠话音一转,嗓音依然是甜美的,语气里却透着丝丝冷意:“冯同志,刚才你说程立业他告诉你我一直都是那样做的。你作为一个成年人,难道没有自己的判断力吗?程立业说什么便是什么?他趁我请假时恶意扣帽子给我,诬陷我利用职务之便,造成了工作上的重大错失,这种鬼话你都轻易相信了,难不成你和他是一伙的?”
冯大志只觉得一股冷意从头顶凉到脚底,吓得他狠狠打了个哆嗦。
厂职工犯了严重错误,要开除处理的!这年头的铁饭碗不好端,更别说最近隐约地弥漫着一股不安气氛,都说厂里效益不好,上面要裁人了。
“我、我不是、没有和他一伙的。”
冯大志慌乱解释:“只是、是……”
“你把出勤记录本改正过来,这次念在你是初犯,而且还是被程立业的鬼话蒙骗了,我就不上告给领导。”
“我、我马上改!”
冯大志赶紧拿起圆珠,在程立业和钟苗苗的名字下面,把这几天的“出勤”
两字抹掉,用红重写上大大的“缺勤”
!
水怀珠指着记录表的空白下方,“还要在这里写上有改动这三个字,然后签下你的名字和日期。”
记录本有改动,领导查看时肯定会问的。
厂里的出勤记录员是她,难保到时不会有麻烦,她做事滴水不漏,自然要把关系撇干净。
“好好。”
冯大志啥花嘴也不敢说了,水怀珠说什么,他做什么。
看着冯大志把记录本改正好后,水怀珠才重挂上微笑,“辛苦了冯同志。”
冯大志有一阵的恍惚,仿佛几秒钟前冷厉要挟他的女人不是她。……
冯大志有一阵的恍惚,仿佛几秒钟前冷厉要挟他的女人不是她。
直到水怀珠离开,冯大志还傻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