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一路平安(中)
仅仅是穿过一条极其狭窄的短巷,眼前的画面便瞬转惨淡。泛黄的杂草纵横交织,时而发出嘶哑的摩擦声。望处雨收云淡,憔悴的栅栏已裹不住那破旧的木屋,仿佛即可便会倾塌掉。阴郁之余,竟让人噙出泪来。
“王妈!王妈在吗!我是刘毅!”
村长敲了几下门,一片乱尘飞扬,枣泥揉揉鼻子,不禁打了个喷嚏。屋子里仍是一片诡异的寂静,仿佛久无人住了一般。
“咱们不是来解决假人的事儿吗?来这破屋子凑什么热闹啊?瞧这阴森的,沾上晦气就不好了。咱三爷们儿倒是无所谓,可两个女娃娃就。。。。。。”
陈正这一路上就瞎唠叨个不停,说着斜了枣泥和又夏一眼,见两人面色不改,有些尴尬地转移了视线。
冷凝泉的注意则全部集中在木屋的门缝处,枣泥把头凑过去端详了一会儿,不难发现门框上露出一张符纸的边角。如此潦草地贴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像是要锁住屋子里的某个东西,却又不敢正大光明。
“刘先生,王妈可懂风水?”
冷凝泉问。
“嗨!她一个不识字的哑裁缝,哪会什么风水啊?咱们村唯一一个搞这行的李瞎子,住河头呢,除了名的铁公鸡!大单律不接,小单金万两!”
村长挥挥手,突然挤着眉头往窗口走去:“我说王妈!原来你在屋里啊!我嗓子都喊破了,好歹也来开个门儿嘛!”
陈正一听脸色大变,待大伙都朝窗口走去,才慢条斯理地跟了去。
从窗口往屋子里望,能清楚地看见王妈的半个脑袋从灰布窗帘后面探了出来,瞪着一对浑浊的死鱼眼,一言不发。
枣泥终于忍不住了,难受地捏了捏鼻子:“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味儿啊。。。。。。”
这时,静伫门前已久的冷凝泉忽然开口:“门没锁。”
果不其然!那木门轻轻一推便开了道缝,一阵怪风吹过,枣泥更加确定那恶臭是从屋里传出来的。
奇怪的是!王妈仍是那副僵硬地表情站在帘子后,没有为此做出丝毫反应,看得枣泥背脊骨毛毛的。
“噢!王妈啊!这位是。。。。。。”
刘村长才说道一半便被冷凝泉打断了,他面无表情地朝王妈走过去,左手轻轻地掀开窗帘,右手试探着向她的肩伸去。。。。。。
王妈的死鱼眼还是眨都不眨一下,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
“王婆婆。”
冷凝泉的手刚挨着他,便“咚”
地一声硬邦邦地倒在了地上!密密麻麻的蛆虫在她四肢的烂肉里逍遥快活,黄而泛红的粘稠液体从她的后脑渐渐淌出。。。。。。
“死啦?!”
村长松开捂住鼻子的手,酸心地抹了一把泪:“嗨!真是个苦命的女人啊。。。。。。”
陈正也红着眼眶点了点头:“这前天还颇有精神地硬拉您去后山呢,就么就。。。。。。”
“硬拉村长去后山?”
冷凝泉刚要追问,却从王妈鹰爪般半握的手中发现了异样——破碎的蓝灰色布条,光滑柔软,这一带出租车司机的制服就是这种料做的。
“怎么了?”
枣泥不解地看着他,冷凝泉眉头一蹙,往门框那儿挪了点,弯下身子指了指王妈手里握着的布条,和皱巴巴的脖子上极不明显的勒痕。这下即便围观的都是猪,也该有些眉目了。
“王八蛋!”
陈正看着那布条,突然就卸下乡下男人特有的憨厚,露出凶神恶煞的样子:“一定是哪个的士干的!真给我们司机丢脸!对一个老婆子家家也下得去这种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