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诡糜。
几口棺材被打开了,棺材盖拖在一边。
左边的长席上,平摊着七八具尸体,好些尸体被人踢到了地上。一个浑身赤裸的人正坐在尸体堆里,很享受地叫着,看见少年闯进来,甚至笑了一下。
虽然头发很长,但是平坦的胸部,看得出是个男人。男人四肢修长优美,却瘦得竹竿一样,皮肤闪烁青白的光泽,他正坐在一具壮硕的新鲜尸体上,不住地动着,舒爽地叫着,仰起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细长的眼睛里有闪烁的泪水。
不堪的场景,却似乎罩着层柔和的月光。
陈玉绘呆呆看着,那张脸,陈玉绘认得,不就是白天里和自己说话的“和尚”
?现在,头发很长……总算做得告一段落的男人,当着少年的面,抽出塞在屁眼里的死物,乏力地倒在席上。刚才被他玩弄的壮硕尸体,此时干瘪得剩副枯骨。
男人的手探上另一具尸体,扒了尸体的衣服,挑剔地打量。语气正常地和少年打招呼:“还没下山啊。”
陈玉绘愣愣地点头。
男人无奈地拍了拍席子,道:“过来坐。”
陈玉绘看看那堆尸体,不想过去,单尸臭就已经快让他捂鼻了。脚步就往后撤。
男人坐了起来,眼角一挑,目光冰冷:“你嫌弃?”
陈玉绘沉默。
“你不想救人,就走吧。”
男人懒得看他了。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陈玉绘大声问。他的手握成了拳。刘大,和秀青……生死未卜。
男人伏在尸体上,捏着尸体的脑袋,亲吻。旁若无人。
“你……”
陈玉绘知道他在等自己,硬着头皮走近停尸席。他双脚踩在地上,和踩在棉花上一样,能听见自己怕得快爆炸的心跳声。
陈玉绘乖乖地坐到尸席的一个空处。
男人噗地笑了,手掐了掐陈玉绘有些圆润的脸,满意地道:“吓得脸都白了,哈哈。和小时候一样呆嘛,怪不得廿二喜欢欺负你。你给我做儿子好了,我保护你。”
陈玉绘忙摇头。
“怎么?爷我配不上?”
男人吊起眉毛。
脑袋缓慢转动,陈玉绘艰难道:“你很年轻。”
“那叫我一声哥哥吧。”
男人想了想道,“我总不能一次次白救?”
“你小时候见过我?”
陈玉绘的记忆里有一片片空白,他爹说是因为他小时候经常生病的缘故,病好了,就忘了,陈玉绘很介意。
男人不语。
“昨晚……是你救我?”
陈玉绘不笨,知道此地凶险,断不会是他一直运气好,“我同行的人不见了,你知道他们在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