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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5（第1页）

（5）糗人常遇糗事，昨个马嘴遇到了一件事，叫他百思不得其解。

日落黄昏，春色黯，香径晚。后花园里依旧热闹不已。

马嘴从这里路过，停留了一下，看见秋千上又是那黄色潞绸衫，桃红女袄，白绫花裙。不禁轻笑一下，真是巧了，又看见了六姑娘了。秋千的人也笑了，笑成一朵花。

马嘴赶着办差事去，扭头走开了。

拐过墙角儿，刚走几步有人喊，马嘴！他抬脸看去，对面正是六姑娘，后面跟着一个丫鬟。

六姑娘忽闪着眼睛叫他。马嘴大惑不解，赶紧再朝墙里望去，秋千上原来是莲夫人。马嘴红了脸摇头苦笑，问道，六姑娘哪里去？怎么没有荡秋千？

六姑娘答道，正找你呀。

她穿白绫女衫，粉红小袄，细锦的碎花裙下面露出一双宫靴。仪态喜人。

她说，前几日，莲娘与你商议的事，跟我说了。我也准备好了。我爹还没有吐口，他是担心这搭出门，兵荒马乱的不是时候，怕有闪失。

马嘴笑笑，没有答话。

六姑娘说，明儿个我就去催他。哎，马嘴，明儿个你要是出去，到街上给我买几只鹌鹑回来，只拣凶狠好斗的挑来。前些日，小厮给我买了几只，斗耍起来，一个不如一个，全都输给了人家。我得赢回面子来。

马嘴心想，后院的女子们玩耍的去处，就是园子。除了打秋千，掷金钱，抛红豆，就是捉迷藏，斗鹌鹑。很少出门子的。

他点点头。说，使得。

六姑娘问，会挑鹌鹑吗？

马嘴说，当然会。不但会，而且还能挑出几只威猛的将军来呢。

他说完这话就有些后悔，这不是吹牛吗，咱什么时候玩过斗鹌鹑。但他仍一本正经的看着女孩儿，硬着头皮往上冲。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担保给你弄几只像样的！

六姑娘立刻抚掌笑了，眉飞色舞地问，真的啊？丫鬟也掩袖乐了起来。六姑娘说，那，本姑娘就指着你了。说着她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银子，抛了过来。马嘴身手敏捷单手接住，急忙喊道，根本用不了几个钱的。

他本打算再扔回去，只见丫鬟挡在前面，翠袖一甩，说，哎-，可别乱扔啊，砸着人的。

六姑娘掩袖笑道，剩下的，你买酒吃罢。说着两人转身走了。

掌灯时分，马嘴回到屋中。

怀锁坐在炕桌旁，正在等他。

油灯摇曳，满屋子黄光，仿佛浸在水汤之中。桌上摆满碟碗，尽是羊肉，炸卷，煮豆，卤干什么的。一坛烧酒放在炕上，泥封打开，怀锁已斟了两碗，慢慢喝着自己那碗。菜一点没有动，他边喝边等。见马嘴进屋，也没有抬头，说，来，上炕，今儿个怎么回来晚了。

马嘴先自罚一碗，然后脱鞋，盘腿坐在炕头，用手捏了一条羊肉放进嘴里，又抓起坛子满了两碗酒，推过去一碗放在怀锁面前，说，来，干了，我有事向兄长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