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韩歪脖说,大哥所言极是。我只是看这小子,在祝金楼面前也邀功请赏,少不得也是捞得些银两。两头儿吃过水面,靠咱们血汗财。
邀功请赏这咱管不了,姚豁嘴说,这台上的戏,他唱他的,我们唱我们的。
韩歪脖说,早晚有一天把他踢开。那时候,咱们下山抢他祝家大院一下,我看也未尝不可。据说祝金楼有个妾,唤做莲儿的,姿色动人,而且听说能唱戏作曲,浪荡得很哪。如果做了压寨夫人,大哥先尝尝鲜儿,然后我等再摸上一把也是受用啊。
姚豁嘴龇牙一笑没再说什么。韩歪脖知道他心里已然乐开了花,他也喜欢女人,尤其是会唱个腔调什么的女子。这得胜之歌就是他姚豁嘴亲自拟定的。
前方小卒来报,报告大王,山上寨口灯火通明,不知是何原因?特来回禀。
姚豁嘴捏着下巴拧眉思索,韩歪脖抬起歪脸信口说道,兴许是家眷们点着火把,迎接咱们,以示庆贺。
姚豁嘴双眉一挑,说,不像。待我催马看来。
姚韩二人打马向前,来到崖口。
只见一块巨石横在路上,山口一员小将骑马立在道前,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落荒而逃的那个娃子。道路两旁插满松树明子,熊熊烈火毕毕剥剥出炸裂的响声,山口空地上被照得亮如白昼。
姚豁嘴低下脸,眼珠上翻,目光擦着双眉望过去,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恶狠狠的说,那个骑驴的兔崽子,别是踢了咱们的窑子?
一股烟顾山药举着火把站在马嘴旁边,忽明忽暗的瘦脸上闪烁着一双贼眼,狗油胡七上八下地打斗着,嘴里涕涕地出奸笑声。嚷道,哈哈,不错,两个山贼,真是冤家路窄呀!
韩歪脖侧过脸,用眼角望过去,瞧得明明白白,那两个抬杠子的喽罗被捆在树上,嘴里塞着马粪。
他结结巴巴地答,是那小子。
顾山药伸着脖子喊话了,喊声尖锐刺耳:二位大王听了!这寒鸦口已经被我等占据,山上的家眷产业一并没入帐下,你等二人识相点儿,立马遣散兵丁,拔刀自裁,不得有误!
韩歪脖听了此话,恨得牙根儿直痒痒,拍马冲了过去,骂道,说大话的小儿,我先用斧子裁了你!
大当家的你上。顾山药往后一闪说,我不是他的个儿。
马嘴一抖缰绳迎了上去,刀没出鞘指向韩歪脖,两人没说二话便斗在了一起。韩歪脖的前三斧出手极快,而且刃口不离马嘴的后脑勺。让过三斧之后,再没有别的招数,又是那开山三斧。马嘴瞅准机会一只手用刀身格住斧柄,错马翻身,抬腿踢去,一脚正中韩歪脖的后心。这家伙双手一松,翻身落马,一头栽在顾山药的脚下,顾山药嘴里叼着刀子冲了上来,用绳子五花大绑地捆了。
马嘴的刀仍没有出鞘,什么也没说,用手一指姚豁嘴,点了点示意他过来。
姚豁嘴呲了呲牙,一脸的惊愕,忖道,这小子的身手如此之快,没等我看清用得是何等招数,刀不露刃,二弟就这么被摔出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