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渊捂着脸,长披散在身后,浑身狼狈,笑得异常疯癫。
他真是蠢啊!
放着宋惜月那样端庄大方,善良无暇的珍珠不要,一心一意想护着白娇娇这个鱼目,结果呢?
若不是她非要在新婚夜闹,他也不会为了安抚她去城西小院,他也不会中了药成为满城的笑柄。
结果药就是她下的,就因为她心中的那点妒忌!
若非是她当初以死相逼过不愿意为妾,他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宁愿得罪中书夫人也不愿意纳她入府。
结果呢?在皇城司,她却主动又要做妾了!
什么都好,他什么都依了,甚至为此不惜官降半级,只求与她厮守。
可她入府次日就非要拉他在房中荒唐,非要穿那么少勾引他欢好,导致他为了她腹中孩子忧心焦虑,家丑外扬,与中书府彻底决裂。
如此还不够,她还勾结了顾三,让顾三把宋惜月困在府上,让顾三带着他那个酒鬼赌狗的父亲,将他的前路断得干干净净!
如今他被贬谪成了一个守城门的,她又忙不迭地跑了……
白娇娇啊白娇娇,你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啊?
他从指缝中看向门口的方向,仿佛还在注视着白娇娇的背影一般,眼底满满都是深可见骨的恨意!
一切都是因白娇娇而起。
顾浔渊心想。
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必须补偿,必须付出代价!
*
宋惜月在栖霞居养了一池子的锦鲤,今日天色好,她正坐在亭子里喂鱼。
墨玉来禀告说,福公公已经宣完了旨,离府回宫去了。
因为顾浔渊的院子不好偷听的缘故,暂时还不知道里头人的反应。
但宋惜月却已经是松快了许多。
五彩斑斓的锦鲤在池子里游来游去,颇为悠闲自在,看得人也忍不住心情愉悦。
“小姐,白姨娘来了。”
青玉低声在一旁道:“她说将军疯了。”
“哦?”
宋惜月捻了几颗鱼食丢了进去:“就只说了这一句吗?”
青玉点点头:“她脸色惨白,看上去吓得不轻。府上还没有给她配伺候的下人,她一个人跑过来,鞋都跑丢了一只,很是狼狈。”
听了这话,宋惜月眉间染上了真实的担忧:“这怎么行,她可是怀着身子的人,万不能叫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不妥。”
“去把她请进来说话。”
说完,宋惜月忽然抓了一把鱼食远远地撒入水面。
看着五光十色的锦鲤们疯了一样冒出水面争抢鱼食的画面,宋惜月勾唇轻轻一笑,转身缓缓走出了亭子。
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