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来的太突然,悄无声息地,一只庞然大物不知时出现他们前方,足足有四人那么大小。它的头短短大大的,跟鸵鸟一样呆板;它的嘴弯弯长长的,老鹰那鹰钩嘴也没它那般弯曲;它的爪子如巨型的梅花烙印锋利无比,还出摄人心神的冷光;特别它那双灯笼般的眼球,眼珠子里似乎还有火焰在燃烧,烈火不仅仅只是在它眼中蔓延扩散,甚至连周围的温度也随之沸腾;它翘翘的鸡屁股犹如一个花瓶,插满了长长、光泽的羽毛,就好像凤凰一样。
阴影覆盖,一切显得幽幽的,一片森然,让人不禁毛骨悚然,直打冷战。老三几人畏缩成了一团,害怕的样子显而易见,几人相互依偎几乎抱成一团,那战抖、磨牙的声音,让前面的二当家也不知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二当家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家后院还有这么一号大人物在,而自己却不知道,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二当家直身子,打起精神,装着无畏惧的神情,嘴上故意还调侃道:“老三啊!你们看这鸡又肥又大,要是把它宰了带回去,一定将老大他们比下去,晚上就有我们的口福了。你们说是清蒸好,还是烧烤好,再或者油炸好呢?”
二当家嘴上在说着,可手也闲着,不断的向身后捞人,可他身后如今哪还有一个人影,老三等人早就躲得远远的了,等他回头看时,老三嬉笑说道:“匪大,要怎么处治它,随便你,不过现在你也得先将它搞定了再说啊!我们可能没那个口福了,只能跟在你老人家后面,喝点汤什么的。”
二当家暗骂,他奶奶的太没义气了,有好处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可现在倒好,一遇上麻烦比泥鳅还滑,一眨眼功夫,个个都龟缩到后面去了。二当家对秦风干笑道:“秦兄弟,今晚我让你大饱口福,让你尝尝我们山寨的野味。”
他的话虽然是这样说的,可脚却还站原处,好象并没有出动的迹象。
二当家搞怪的样子,秦风想笑却没笑出来,也没点穿他,突然出现这么个大家伙,他也有些吃不消。先前还担心有可能打不过它,可看那只鸡一直伫立在原地,并没有伤人的意思,看来它只是想警告一下而已。
“二当家,我看还是算了吧!这鸡好象不想伤人,可能是我们无意只间闯进他的地盘,现在它只是让我们离开,没必要再和它纠缠下去。此鸡非彼鸡,这鸡应该修炼已久,或者吃了什么灵物,我们非要和它缠下去的话,损伤再所难免。”
“是啊,老大我看我们还是走吧!”
小四几个人也附和说道。
“什么雌鸡雄鸡,只要是在鸡王寨方圆百里内的东西,那就应该属于我们的。这鸡居然强占我们的地盘,老三、小二你们给我死出来,今天非要把这鸡的毛拔光了不可,让它瞧瞧咱们的厉害,也让它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二当家怒冲冠,对着身后吼道。
秦风没想到他们的归属感这么强烈,家,这一词在他们心目中的分量真是非同一般,很难想象做土匪也能有自己的原则,而这样的原则甚至比他们的生命更重要,能使他们不顾一切的去争取。如果刚才老三他们是胆小的鼠辈,那现在就如战场上的烈士,二当家的话深深触碰到他们心底那根薄弱的心弦,使得他们义无返顾地冲在最前面,而老三更是一马当前,手提狼牙棒立胸口在前,朝着那只鸡中之霸冲了去,小二、小四他们随后。
秦风结舌,说不出话来,惊呆的看着老三,已经分不清楚谁是谁了,眼前胆子最小的老三竟然冲在最前面,那种舍我其谁豪气与平常简直判若两人。可勇敢归勇敢,你再怎么厉害也不能什么都不顾吧!秦风还来不及阻止老三卤莽的冲动,这时惩罚来了。那张弯弯钩钩的利嘴突然敞开,一条尖薄的长舌上躺着一卷像大海面上一翻浪淘的灰雾,念心惊胆战的是它好象随时都有爆出的可能。只见那只巨鸡鸡脯下,那光亮的皮毛在肉体的带动下,一凹一凸的,霎时,它口中那卷气雾也喷了出来。
现时老三等人在那只巨无霸的眼中,只不过是一条小虫而已,轻轻一个哈欠也让老三焦头烂额的。眼看那卷气雾袭卷而来,二当家那帮楞头根本不在乎,一个劲的自顾往前冲,仿佛一群脱了缰的野马,已将生命置之度外。风,一股狂风,还不仅仅如此,风火相连,风中有火,火中有风,一卷一卷地侵袭而至。
“快散!”
咆哮,秦风唯一能做的事。
这样的形势,瞎子都能看出来危险,何况二当家几个人从驴性中清醒过来,接二连三的飞跃滚到一旁,躲开了巨无霸一个小小的警告,只是老三就没那么幸运了。老三急性子地跑在最前头,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那火焰在风力的推动下,恰似一支离弦了的弓箭,直扑老三,而他就是刀俎上鱼肉,摆在那里任其宰割。
“老三…”
二当家几人,痛叫。秦风转过头,不忍看到老三的死状。
也许这只是老天和他们开一个玩笑,或者是那巨无霸和他们玩了一场有趣的游戏,等他们定过神时,老三安然无恙的站原地。只是他脸上一团漆黑,灰仆仆地将其面容所掩盖;头顶,现今也和秦风一般模样,找不到一丝细,连毛孔深处也被斩草除根,惟独残留着曾经存在过的痕迹,还带着一股焦味。
“啊……”
老三痛苦的**,他心疼的不是自己身体,也不是他的毛,而是伴随他数千年的那件破衣裳。如今全都毁了,燃焦了,只在裤裆底下留条挂布,正好将他隐秘部位遮住,腰还拴着一条类似于兽劲的腰带,正是那块挂布的根源。
老三已经疯了,脑袋不断的摇晃,手里紧紧握着已经烧焦了的兽皮,仰天咆哮,十足一个原始古人。空淡的泄实在解不了他心中强烈的怨恨,一双厉目中寒光乍现,是那么冰冷,似乎要冻结一切,才能让敌人胆寒。现在的老三完全越了他自身的存在,变得也不像他自己,不对,应说是不像是一个人,一头凶兽,一头临死前做最后挣扎的凶兽。
视死如归的老三,紧握与他并肩的狼牙棒,就地起一次短途的击袭,其身快如闪电,势若冽风,一下子出现在高空,双举狼牙棒高高扬起,石破天惊的一击似乎就将上演。
就在他那棒子与巨无霸撞击之时,电光石火间,秦风等人突觉天暗淡了下来,好似乌云密布一般,伸手不见五指,又闻一阵风哮,沙沙作响,紧接着一声剧烈的碰撞,二当家他们以为老三得手了。
黑暗过来了,仿佛没有来过,光明重现,那巨无霸不知何时出动了它的那张翅膀,却也飞快的收回,老三身影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中。半空中老三的身子宛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被无情的风猛烈地吹着,然后又绝情的将他与那棵老松树碰到一块,“咔嚓”
树断了,人也掉下来了。
“老三…”
二当家奔至老三的面前将他抱起,摇着喊道。看着老三重伤奄奄一息的惨状,一滴千年之泪,缓缓地从二当家脸盘滑下,而小二、小四他们已是泣不成声。兄弟之情大于天,这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是经过千年考验,通过生死搏斗所积累下来深厚的情义,如今这样真挚的感情就要随着老三的死亡,而长埋在地下,叫二当家如何不撕心裂肺。
秦风被这样结果给定住了,刚才好好的,还在为老三那威风凛凛气势给折服,转眼间,变故来的如此突然,他傻了。
“咳…咳…”
一口灰色的液体从老三的嘴里涌出,其中搀杂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老三双眼模糊,胡乱的抓着,而二当家急忙将自己手送上去。老三紧紧的握住二当家的手,**道:“匪大,你告诉老大,说我不能再跟随他老人家了,还有那老头,帮我谢谢他。明年的今天,你一定带着兄弟们来拜祭我,记得今天是我的忌日,一定要带上好酒好肉,还有衣衫,多帮烧几件,那我就不会为他拼命了。最后,你们自己要保、保…重……”
二当家几人连连点答应,现在老三说什么都是,对一个死人已经不需要再计较什么。眼望老三断了气,四人围着老三用力的摇晃,喊叫,二当家甚至连拳头都使上了,可始终无法挽回老三的性命。
“老三…老三啊!”
良久,二当家把老三的尸放下,双手持着两把开山大斧,立立而起,小二他们尾随。一个个眼神中,装满了杀气,咬牙切齿所出来的哧哧声,宛如干柴破裂那般在林间清脆响亮,他们心中满载着无比仇恨,已经不再是先前只为吃喝,而是一种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今天能站着这里的不是他们自己,就是巨无霸那个大家伙。
“杀!”
二当家如同惯例,起进攻的号角,一把开山大斧高高举起,象征着一种决一死战的决心,更代表着一位强者气焰,小二三人各自持着自己的武器,一一从二当家身边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