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黛跪在地上,讲了刚刚在街上追捕时发生的事情,讲到狼头图腾时,她也并未隐瞒。
绫罗不解,“既然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为何不能追究?”
“公主有所不知,暗影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解散了,阿青敢以生命作保,卓将军绝对不是此事的背后主使,相反的,此次刺杀正是幕后之人借由公主和亲,来嫁祸卓将军。”
“嫁祸?你有什么证据?”
卓青黛皱眉,“我没有证据,但我相信卓将军。”
绫罗轻笑了一声,在屋内走了两步,“阿青,本公主虽然年纪尚浅,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看的也不少。平心而论,这次的刺杀之事,我也相信不是卓将军所为,就像你说的那些所谓的‘证据’都来的太巧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就在刚刚宫中来人将世子体内的箭拔了出去,那上面的箭头也刻着狼头。”
卓青黛一怔,如此的话,就对卓敬尧更不利了。
绫罗挑了挑眉,还是将她搀了起来,“那宣旨的太监说,皇上会给甸南一个交代,当时本公主还在想,出了这样的事,皇上竟然不宣我们进宫询问情况,你说他们打得是什么主意?难道是想随便安排个替罪羊,就把事情了了?”
卓青黛心乱如麻,焦急的神色浮在面上。
绫罗忽的伸手,在她的唇角擦了一下,一点未洗净的胭脂,被她蹭在了指尖上,绫罗俏丽的眼睛微微一颤,语气不禁冷了几分,“阿青,你既然来求我,就该再坦诚些。”
从卓青黛匆忙离去时,绫罗便心里起了疑,只是她眼前有更重要的事要思考,所以也没过多去想,结果卓青黛又重新回来了,还换了副样子。
卓青黛心里一惊,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暴露的,“你……”
“阿青就是寒王府的王妃,没错吧?”
隐藏的身份忽然被拆穿,卓青黛两眼垂下去,不愿和绫罗对视。
要是此前,即使被拆穿卓青黛也问心无愧,但现在是在她用这个更讨巧的身份,来求情过后被拆穿,这意味就完全不同了。
“抱歉。”
除此之外,她根本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绫罗自嘲的笑了下,“你大可不必心中有愧,是本公主赖着你的。看来到底是我经验太少,连个男女都分辨不出,怪不得今日寒王殿下说‘绝无虚言’,原来只我一个糊涂罢了,亏得我今天还为你不平,以为王爷是个朝三暮四的人,结果……”
她越是这样说,卓青黛心里就越是过意不去。
“不是这样的。”
卓青黛眼有愧疚,“公主待我的情谊,我从未敢轻视过,只是因为身份上的隐瞒,无法同公主坦白。其实我一直很羡慕公主的直率和坦荡,我虽不是真男儿,但却有真感情,能得公主赏识,是我之幸。”
绫罗撇开眼去,“你可别一副愧疚的样子,本公主不过觉得你比常人要多几分胆识和坦荡,要真论起情谊来,我对你和对街边讨人喜爱的小猫小狗,也没大区别。况且……”
她忽然慢了下来,“都过去了。”
卓青黛明白绫罗这是在给她台阶下,她心里一酸,对待绫罗公主的感觉又不同了几分,初见时只当她是个被宠坏的刁蛮公主,但越加接触后才发现,她心中也有柔情,也有大义,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绫罗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自在道,“你盯着我干什么?说你是小猫小狗,不乐意了?”
“没有。”
卓青黛坦然道,“是我欺骗公主在先,公主心中有怨也是应该的。但公主心胸坦荡,不与我计较,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不乐意。”
绫罗听着却不以为意,直接拆穿她,“你嘴上说着高兴,面上可是难看得很。”
卓青黛叹了声,“既然公主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明白今日之事于我的重要程度。家父遭人陷害,现在已经前去殿前对峙,现在此事只有公主能帮我,若公主愿意搭救,我必尽此生答谢公主,若公主不愿,我也绝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