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予低头,垂落的眼眸里有些微嘲讽,“是没关系。”
他想到了自己在警局时与谢清呈的对话。
那时候谢清呈说,绝不可能有人能够喜欢他这样的人,他一定会失败。
他觉得自己被狠狠地掴了一巴掌,他那时候想着,要是自己和谢雪在一起了,他一定要看谢清呈失态,想要看谢清呈崩溃,可是现在,一切都反着来了。
反而是谢清呈看到了他狼狈不堪的模样。
如果这时候再退却,那就真的在他面前尽失了颜面……
贺予闭了闭眼,笑了:“其实说到底,你是特意来看我洋相的是吗?”
“你要这么认为,那也可以啊。”
“……”
对上那个男人淡漠而带着挑衅的眼神,贺予心中阴沉渐深。
他是真的很讨厌谢清呈的这种神态,从小到大他看了无数次,每次都能真切地感受到谢清呈的冷漠,还有那种令人望之生厌的强势感。
他沉郁了好一会儿,最后抬头望向谢清呈:“你要我帮你做事分散注意。要做什么?”
“还没想好。”
谢清呈很随意地,“不过,你以前跟过我,你知道我这个人,为了让你多吃点苦,折腾是不会少的。”
“……您这是打算整我吗?”
谢清呈顿了一下,略微扬起眉尾:“你怕了。”
贺予不想输了颜面之后还要失去自尊:“您说笑,我没有什么是怕的。”
谢清呈听了他的回答,低头摸出一根烟来,咬在唇齿间,含混不清地:“但愿你是认真的,不要来了三天,就哭着说要放弃。打火机在床头,给我递一下。”
贺予没理他,管自己下床去洗手间刷牙漱口——虽然昨天那个吻早已什么余韵都不剩了,但贺予还是觉得很恶心,想到自己昨天认错了人,居然亲一个男人亲的那么意乱情迷,他就更觉浑身不适,想着一定要把自己洗漱干净。
进浴室前,他还回头瞥了昨晚自己意乱情迷的对象一眼。他这回倒是很清醒了,很正人君子了,好像昨晚把人摁在床上情似的亲吻的不是他自己:“吸二手烟不能算在您给我的磨练里,这和慢性杀人没有区别。您要抽,请外面抽去。”
说着关上淋浴房的门,洗漱去了。
盥洗室里。
贺予对着镜子,指腹抹过昨夜被谢清呈咬破的嘴唇——
他掬一捧水浸上脸庞,然后握上龙头。
青年的手背筋脉微突,用力将龙头拧紧,水流失蓦然停止,他直起身子,看着镜子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