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那,你今天会不会又肿了?”顾阿纤用手指指嘴角。
卫宴眼神一暗,又想把她揪过来,但是想到她被桃子护体,这个念头就立刻打消了。
&1dquo;我用水洗过了,回去喝些汤药,再请高僧念念,应该没事。”
&1dquo;哦,原来你不怕女鬼,你怕桃子精。”顾阿纤想乐,就是桃子过敏嘛。
卫宴闻言微微一笑。
这么一打岔,刚刚要说什么两人全忘了。
直到快到北街的时候,卫宴才叫车夫放慢度。
&1dquo;阿纤,我那天说的话不是假的。”他没有提自己母亲的态度,那是他该克服的问题。&1dquo;你,耐心等等我好吗?”
&1dquo;今天的事呢?”顾阿纤还是有些纠结。
&1dquo;顾明蓉故意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让你误会。她还准备跟你再挑拨几句,但是没想我直接把你带走了。”
听起来确实是顾明蓉的风格。她抿嘴一笑,不再纠结。
卫宴稍稍放下一点心。
顾阿纤又道,&1dquo;明日我和阿兄要去东府的庄子做客了。”她一面简单挽着头,一面道。
&1dquo;东府的庄子?可是那处带温泉的?”卫宴紧锁眉头。
顾阿纤点点头,&1dquo;是顾明觉和顾明蓉跟阿母提的,说东宫要去。”
卫宴眸光微沉,轻声道,&1dquo;你不用担心,我明日也去。”
顾阿纤点点头,样子乖极了。卫宴心头一热,又想做点什么。但是犊车停了下来,到家了。
顾阿纤把最后一枚珠花别上,突然手一顿,脸色煞白。她立刻四下找来找去。
卫宴觉得奇怪,&1dquo;丢了什么?我帮你找。”
但是犊车就那么大的地方,怎么可能是掉在这里呢?顾阿纤手脚软。那是一对在金玉楼挑的珠花。金丝花瓣倒没什么特别,特别的是叶子是两片美玉。她极喜欢,当时就别在了头上。但是现在只有一只了。
那另一只呢?不会掉在桃林了吧?
想起桃林,想起自己听到的隐秘事她就害怕。这若是被人知道了,足以灭她三百回了。希望是掉在别处了。希望有人捡到卖钱了。
&1dquo;阿纤?”卫宴担心地看着她。
&1dquo;没事。”她虚弱地笑了笑,强装出一副姿态。这件事决不能让卫宴知道。他那么敬爱他的阿母,若知晓了,说不定也会加入灭她的一员。她可没办法对付他,那心窍天生就比别人多几孔。
卫宴自然不信,他轻笑,&1dquo;你最好还是告诉我。”
&1dquo;我要下车了,你今天这般行径,说不定阿蓉回去会乱说。我要赶紧跟阿母解释。”顾阿纤逃也似得下了车。
卫宴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顾阿纤回了家,果然顾明蓉在顾夫人那里正坐着不知说什么。见到她,顾明蓉慌张一笑,忙道,&1dquo;阿纤回来了,让我好担心。”
顾阿纤冷淡地瞥她一眼,没有回话,直接绕过她去顾夫人身边坐。
顾明蓉看着她,手指紧握。她想起顾阿纤出来的时候,作为宾客,就坐在自己现在这个位置。而今,却取代她享受嫡母的宠爱。
平日最爱喝的酪也喝不出味道了。她放下杯盏告退,但是堂中无人应她。
简直就如同丧家犬,她悲愤地想。
顾夫人看顾明蓉走了,轻轻摸摸阿纤的头顶,&1dquo;阿蓉说卫宴带走了你?可有什么事?”
顾阿纤心道,就知道她回来会乱讲。
&1dquo;无事。”
她不知道怎么把卫宴想要求娶的话告诉阿母。
顾夫人沉吟一下,&1dquo;改日我会请6夫人和6郎君来。你不是素喜6郎君的画吗?正好有时间可以请教。”
顾阿纤蹙蹙眉,她讨教什么?只会画沙雕火柴小人的水准。画出来还不笑死6湛?
&1dquo;你自己觉得6郎君如何?”顾夫人温和问道。
顾阿纤听这话不一般,连忙抬眼去看对方。
&1dquo;你知道,6氏不许儿孙纳妾,只有过四十没有子嗣才准纳妾。这天下哪个女子希望与旁人共享夫君?你这十几年过得苦,阿母都知道。所以,阿母要为你铺好接下来要走的路。不能走错,否则错的是一辈子。”
顾阿纤想到卫宴,突然很想哭,在她灰暗的那段生活中,卫宴是唯一的光芒。
&1dquo;阿母,他说,他说他也可以做到。”
顾夫人温柔地点点头,&1dquo;少年人初始都会这么讲。他现在心里眼里都是你,自然只想要你一个。但是阿纤,将来呢?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你青春不在,他位高权重,还会始终如一吗?男人的嘴最不可信。”
顾阿纤不说话了,她知道这都是实情。人心怎么可能恒久不变呢?
&1dquo;卫宴惊才艳艳,是江左风华第一的郎君。这样的人,如何能抓得住一辈子呢?何况就是他愿意,他的阿父阿母岂能愿意?阿纤,婚姻从来就不是两个人的事。”
&1dquo;你看王小娘,你要记住,妾氏永远是不安分的。与其整日担心你的孩儿,不如嫁给根本没有这种事情可担心的郎君。6湛不好吗?虽然没有卫宴长相俊美,但也是清秀的男子。且才华横溢。”
说到这里,顾夫人笑一笑,&1dquo;我们在这里挑来减去,还不知道6家这么想的。说起来,6家占着不准纳妾这条,不比卫家好进呢。但是,阿纤,你要先答应阿母,不可再和卫家郎君有瓜葛了。6氏家教极严,我知道年轻男女,情到深处难以自持。你若被他哄得做出傻事,阿母再难替你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