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代称,将把自己也放在集体的概念中。
校场之上,很多军兵麻木的面孔多了一丝触动。
陕西连年大旱,但是陕西的百姓没有能够等来赈灾的粮食,等来的是一封接着一封的加征文书。
崇祯元年,陕西饥,延、巩民相聚为盗,一年无雨,草木枯焦。
崇祯二年,陕北大旱,延安府县、饿殍载道、人互相食。
崇祯三年,陕北再逢大旱,米脂夏秋无收、秦连岁旱,清涧大饥,连岁皆饥。
灾荒不断持续,不断蔓延,而赈济迟迟未来。
大量的百姓、军卒只能是背井离乡,从贼作乱。
陕西内地承平日久,忽闹兵荒、人无固志、分起从乱。
点燃这第一把火的人并非是什么英雄豪杰,他不过只是一个平常人。
他的名字也很平常,他的名字叫做——王二。
王二在白水起的民变,犹如是一粒火星落入了干枯的草地之上,霎时间便是引燃了枯草。
大火转瞬之间已成燎原之势,旦夕之间,便席卷了整个陕西。
“这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着各自的经历,都经历着不同的苦难。”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之人,难以清点。”
陈望举起了右手,紧握成拳,高声道。
“很多人都说,命运由天定,无能为力,是命当如此!”
“但是我从来都不相信这种说法!”
陈望停下了言语,他的目光从校场之上一众军兵的身上缓缓扫视而过。
“天下间最为痛苦的事情,便是无能为力。”
“眼睁睁的看着一切的生,但是却无能为力,毫无办法……”
校场之上很多人的眼神之中都显露出了痛苦。
陈望的话语如同利刃一般,戳到了他们心底最深处的伤疤,揭开了他们痛苦的回忆。
天灾不断,人祸不休,官吏腐败横行,士绅豪强霸道。
面朝黄土背朝天,烈日当空也要在田地之中劳作。
哪怕被烈阳暴晒至皮开肉裂,也不能有丝毫的怠慢。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刻也不敢怠慢。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他们没有等来日子变好,等来的是如潮水般涌来的流寇。
多年辛勤劳作所获的微薄成果都被付之一炬,甚至连性命都难以保全。
一年三百余天,不敢歇息一日。
好不容易收了粮下来,要想交税,还得先要找粮商折换成白银才能交税。
那些粮商用“入称”
买进,“入称”
比起官称大得多,本来一石的粮食上称之后最低甚至变成了七斗。
粮商以将一石的粮食,按照七斗的价格收入。
而在买米的时候,粮商又用‘出称’卖米,本是买一石粮的钱,却只能买到七八斗。
徭役、赋税如同大山一般压在他们的肩上。
“我陈望一路走到如今,我只明白一个道理,一个十分浅显,十分简单的道理。”
陈望握拳下锤,再度敲响了身前的宣讲台。
沉闷的敲击声犹如是一柄重锤一般,敲打在校场之上一众军兵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