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清楚,心结难解,可也总得迈出第一步。
“哥哥,可以跟我说说妈妈的事情吗?”
“你想知道什么。”
宋闻璟的声音冰冷,显然是情绪不高涨。
江序凑近了些,咬咬牙豁出去了,轻声说道:“妈妈是怎么去世的?”
搂在腰上的那只手立马往回缩,江序反应极快,直接将那只手按在他的腰窝上。
他说:“哥哥,那天在旅馆,你搂着我,我梦见妈妈了。”
“妈妈跟我说,她很开心我能回来,也很欣慰我们兄弟两能重归于好,妈妈希望你不要怪她那个时候的疏忽,也希望你不要怪自己。”
黑暗中陷入寂静,江序没再开口,他在等,等宋闻璟愿意主动开口。
当然也可能他会继续闭口不谈。
“那是个暴雨夜……”
回忆如泉水般涌上心头,他看着窗外婆娑的树影,被拉回了那个漆黑的暴雨夜。
“小璟,你怎么一个人在家,下这么大雨,弟弟怎么还没放学?”
那时候的闻雨,已经精神恍惚,时而正常,时而犯病,忘记宋闻简被拐卖的事实,以为他被老师留堂。
“妈……”
宋闻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红着眼眶去牵闻雨的手,因为宋南嘱咐过他,如果闻雨犯病,一定不能让她乱跑。
原本,宋南是动过将闻雨锁起来的心思,可闻雨大多数时候都正常,偶尔犯病也都能控制住。
所以,也就作罢了。
看着外面的暴雨,闻雨挣扎着想往外跑,宋南又出去发寻人启事不在家,宋闻璟眼瞧着就要控制不住闻雨。
“妈!小简被拐卖了!他早就不在了!”
嘶吼喊出声,是让闻雨认清现实,无异也是将他的伤口撕破。
“你胡说!”
已经糊涂的闻雨抬手一巴掌打在宋闻璟脸上,嘴里念念有词道:“小简只是被老师留在学校了……”
她念念叨叨,眼中却逐渐清明,低头看着自己微微泛红的手掌心,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而被她一巴掌打在地上的宋闻璟,却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冲进了雨夜中。
暴雨铺天盖地的席卷着整个清水镇,宋闻璟被雨水打湿全身,眼睛眯着根本看不清眼前的路。
无尽的黑夜像是张开嘴的猛兽,想要将他吞噬进无尽的深渊。
他在雨中咆哮,哭泣,真希望消失的,被拐卖的人是自己,这样兴许他就不用在每一个夜晚被噩梦惊醒。
在每一个深夜被空洞的“哥哥”
两个字束缚,在每一次闻雨犯病时陷入无尽的自责。
他根本不恨闻雨打的这巴掌,他是恨自己,是他,毁了这个家。
“小璟,小璟。”
闻雨彻底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拿起玄关的雨伞,身影也隐没在漆黑的夜晚中。
她在雨里穿梭,四处寻找着宋闻璟,借着手机屏幕的亮光,从一条街找到另一条街。
终于,最后在出村的大路上看见了蹲在树下的宋闻璟。
“小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