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着想站起来,腿脚失力,摇摇晃晃,最终还是单膝跪在了地上。
“彼得!”
海莉跑过去抱住他,惊魂不定,急急忙忙察看他身上有没有伤——怎么可能不受伤?!
“去医院,我们现在去医院……”
海莉语无伦次,声音带了哭腔。
她已经顾不得失态不失态,害怕得手脚冰凉,不住发抖。
皮特罗的手落在她盈满泪水的眼睫。
“我没事。”
他脸色虽然不算好,却也没有海莉想的那么难看,“我的皮肤和骨骼承受力很强,不会轻易被砸扁。”
怕她不信,他拉着她的手去摸自己的脊椎,“你看。”
海莉确认他没事,眼睛还是红红的,悲喜交加,叱道:“谁让你冲过来替我挡的!”
她恨不能一把将他推开:“还不如砸死我。”
“我是你男朋友。”
他把脸伸过去在她颊上贴了下,“我得保护你。”
海莉攥紧了抓着他衣服的手:“谁要你保护!”
眼中依旧充斥惊惶。
皮特罗见她如此,本来还有话说,却被生生打断——
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与快门声,不知何时周围已围了一圈手拿相机与摄影机的人,连原先给海莉拍摄广告的摄影师也在其中。
“他是变种人!”
“上帝啊我们这儿混进一个变种人!”
“他跟海莉斯托克……”
连非新闻工作者都能嗅到事件背后浓浓的舆论力量,一个个泛出狼似的贪婪眼光。
女演员的男朋友是变种人。女明星的男朋友是变种人!
一旦舆论升级,将会吸引多少关注的目光。
这是个大新闻。
“不要拍不要拍!”
艾米大呼小叫分开人群,挡在两人身前,“这是我的艺人,没有我同意不要随便拍摄!”
她回头瞧见皮特罗,眼神不复当初,震惊万分,稍稍停顿,又继续驱赶好事者:“不要拍!别逼我告你!”
海莉在吵嚷中只看见皮特罗一个人,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轻轻用双手捂住皮特罗的耳朵,用额头贴紧了他的。
“他们好烦,彼得。”
她说,“我们走吧。”
皮特罗蜂拥的不安在她温柔以待里烟消云散,放松了身体,拥抱她:“好。”
化作旋风刮过,瞬间无影无踪,把他们的机器摔了个七零八落。
又是一阵惊呼。
艾米已经面白如纸。
“还疼吗?”
医院里,海莉撕开创可贴,贴在皮特罗肘背上,动作轻柔,怕把他弄疼。
皮特罗望着她摇摇头。
“我要给你添乱了。”
他说。
“你再像今天这样胡乱冲出来才是给我添乱。”
海莉想起那一幕还心惊肉跳。
“有时候,我也没办法做到足够快。”
皮特罗说着,很懊恼自责,转念一想,又有些欣慰,“但至少可以保护你。”
海莉把脸偎进他的掌心,猫一样温顺地闭上眼。
“那就一直留在我身边保护我。”
休想离开。
旦夕惊变,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