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茗儿听的迷迷糊糊却又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司空乾是要乱你的军心?”
“是,又不是。”
沈则右手握拳撑住口鼻默了一瞬,才道:“偷袭襄城是我下的命令,城虽攻下,却是残城,管温书和其他将士也要为一场胜仗而丢性命,这一切的拳头,那个做决定的人,是我。”
“这不怪你的,”
陈茗儿急着劝慰沈则,连声急切道:“你不要怪自己,你怎么能把这些事怪罪到自己头上啊?”
“我可以这么想,道理或许也是如此,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因我一时的决定而丧命,若说不锥心,是不可能的。”
沈则握着陈茗儿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前,轻声道:“司空乾是要诛我的心。”
这是沈则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没有用师兄来称呼他。
沈则抬眸,眼底清亮:“他这样的法子我不是不会,是不耻,他以前也不耻。这是用草菅人命卖弄聪明,不是仁义之道。”
陈茗儿眼中尽是心疼,“那你预备怎么办?”
沈则松开陈茗儿的手,人有些疲倦地窝进圈椅中,“卑鄙我也会,而且我卑鄙起来,谁都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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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婉仪捂住自己的口鼻,人躲在墙角处,催促沈则:“你有话快说。”
沈则伸手,“玉佩。”
“什么?”
“我知道你身上有枚玉佩是司空乾赠的,给我。”
傅婉仪下意识扼住领口,“你要做什么?”
“我也要卑鄙一回。”
沈则勾手,“你跟我来。”
他把傅婉仪带到关押宇文休的柴房外,手往窗下一指,“你站这儿听着。”
柴房内昏暗,光从门缝中漏进来刺得宇文休闭了闭眼睛,他拖着镣铐艰难地抬手一挡,“你这回来得比我想象的要慢啊,哦不,是比你师兄预测的要慢,看来你比他想象中要笨。”
沈则手背摁在桌上,倾身逼向宇文休,“能叫你也心甘情愿做弃子,我师兄确实有办法。”
“有舍才有得,”
宇文休懒洋洋地看沈则一眼,朗笑出声:“只是你得了襄城,感觉又如何啊?是不是如鲠在喉啊?”
沈则脸色一沉,手指猛地一敲桌面:“疫病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
“有药吗?”
“不知道。”
“宇文休,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有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