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念玦走过去搭腔道:“你算错了,他没私吞那十文钱,这帐不是这么算的。”
那三兄弟里最年长的兄长,不满的回道:“怎么不是这么算?”
裴念玦算给他看,“你这么算就错了,那老汉卖给你们的驴子原本是三百文,后来变成两百五十文,你们三人先前不是各退了十文钱吗,所以一人只出了九十文钱,三个人就是两百七十文钱,再扣去他私吞的二十文钱,不就是刚好两百五十文钱了。”
附近的一些村民听见他这算法,仔细想了想觉得他说的话有理,有几人附和道:“没错呀,这么算才对。”
“王大郎,他说的对,那十文钱没有不见,是你算错,冤枉你家二郎了。”
刀强这时也走了过来,几个村民们见到他顿时作鸟兽散,周围瞬间一空。
刀强也没理会,抬起大手搭上裴念玦的肩膀,赞道:“小兄弟,不错呀,竟然还精通算数,不如来做老子的帐房,替老子管帐。”
闻言,不等裴念玦开口,袁莱安便出声问:“替刀爷管帐,一个月能挣得多少薪俸?”
“两、三两银子总是有的。”
他几年前拉了一帮子兄弟在县城里干起漕运,请来的帐房先生没给他把帐管好,弄得一塌糊涂,正好需要一个能算帐的人,他刚巧有些赏识这姜知乐,故而出手也大方。
听见能有两、三两银子,袁莱安迫不及待替他答应下来。
“咱们去。”
裴念玦不满她擅自替他拿主意,扳过她的脸正要斥责她时,就听她抢白道:“知乐哥,管帐这活可比下田要多了,只要拨拨算盘珠子、记好帐目就成了,正好知乐哥你这般精于算数,这十里八村无人能及,不做岂不可惜。”
她最后那几句吹捧的话哄得裴念玦心头舒坦,也没再追究她擅自替他拿主意的事,看向刀强,抬手比出五根手指,说道:“至少要这个数我才干。”
“五两?这也未免太多了。”
他说的哪里是五两,是五百两,想他堂堂济王给他管帐,要个区区五百两还少了呢。
袁莱安没想到他会狮子大开口,同刀强索要五两,但他话都说出去了,她也只好帮腔说道:“刀爷,我家知乐哥那算术可是一等一的好,算得可是又快又好,要不你先用用看看,若一个月后他能替你把帐算好,刀爷再斟琢着给就成了。”
刀强爽快的应道:“好吧,就这么办,你过两日就来我那儿上工吧。”
说定这事,那壮若小山般魁梧的刀强,转身便走了。
袁莱安见这事竟成了,欣喜的拉着裴念玦往自家滩位走去。
裴念玦不满的瞪住袁莱安,“我说的是五百两,不是五两!”
闻言,袁莱安被这天价给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五百两,你在痴人说梦呢。”
“五百两还少了呢,就你这没见识的村姑才会这般大惊小怪。”
她是没见识的村姑?袁莱安咬着一口贝齿,皮笑肉不笑的提醒他,“别忘了你现下也只是一个村夫,就算是县城、省城,也没有哪个傻子会花五百两银子请一个帐房。”
被她这么一说,裴念玦悼幸的闭上嘴。
袁莱安想到等他去刀强那儿上工后,家里就能多出几两银子来,心情甚美,特意去买了几个糯米丸子来给他吃。
“喏,你最爱吃的糯米丸子。”
手里被塞了一串糯米丸子,裴念玦刚好也饿了,吃了一个后才突然反应过来,“我最爱吃的可不是什么懦米丸子。”
不过这玩意的滋味倒是不差。
被他一提,她这才想起他不是姜知乐,问道:“那你爱吃什么?以后我再买给你吃。”
“我爱吃荷花酥、豌豆黄、黄金糕、羊羹,还有海棠酥。”
他念了一串甜点的名称给她。
听完,袁莱安沉默着没答腔,这些甜点一听就十分昂贵,哪里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能吃得起的。
裴念玦瞟她一眼,命令般的丢了句话给她,“记得买给我吃。”
她干笑两声没接腔。
不容她同他打哈哈的敷衍,他抬手朝她粉嫩的腮颊捏了一把,“我说的话听见没有?”
那亲昵的举措令袁莱安两颊登时绯红,她拭着想扳开他的手,但他突然觉她肉嘟嘟的腮颊很好捏,捏上瘾了,两手朝她的颊肉又捏又扯。
“滴快放手啦。”
她的嘴被扯歪,说出来的话有些含糊不清。
裴念玦把她的腮颊当成面团捏揉了一番,这才放开她,威胁了一句,“你要是敢不买给我吃,以后我天天这么捏你。”
狠狠揉捏了她一通,他心情莫名十分舒坦,勾着嘴角往回走。
袁莱安的腮颊被他捏得红通通,娇嗔的轻跺着脚,跟在他后头,胸腔里的心跳比往日还要快了几拍。
可慢了几步回到摊子的袁莱安,回来时就瞧见裴念玦抓着隔壁村的一个村民的手腕,将他给摔倒在地,而一旁的姜知平和姜薇薇都一脸愤慨的瞪着那村民。
那村民约莫二十初头,似乎饮了酒,满身酒气的吼了声,“你敢打老子,老子跟你拼了!”
裴念玦在他爬起来前,脚踩在他胸口,踩得他动弹不得,他沉着脸冷喝,“你好大的胆子,敢在你爷爷面前如此放肆,你要是想死,你爷爷我成全你!”
踩在他胸膛上的脚猛地一使劲。
那人疼得哀嚎出声,似是被他脸上那股狠劲给吓着了,求饶起来,“我不敢了、我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这姓姜的他虽不熟,但以前也曾见过几面,他以为这人性子沉默寡言好欺辱,没想到他狠起来竟如此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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