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无仪态的席地而坐,那老者拽着他的衣袖,满面渴盼,用晦涩难懂的乡音诉说着他的凄楚与冤屈。
曹阳专心致志的听着,一边听,一边记,等到老者倾诉结束,又使人带他去修整,另外遣人去查他所说之事是否属实。
那老者被人带离此处,曹阳拍拍屁股上的土站起来,这才发现苏湛居然还没有离开。
他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混不吝的笑容:“哟,邢国公,您还有何指教?”
苏湛看着他,有些无奈:“你这个人啊,明明做的都是好事,为什么就不可以好好说话呢?”
曹阳用眼角刮了他一下,嗤道:“因为我本来就是个出身低微,要靠卖屁股才能过活的贱人啊,怎么能跟风光霁月的坦荡君子,邢国公您比呢?!”
说完,便鼻孔朝天,趾高气扬的走了。
苏湛原地怔了好半晌,最后憋着气回了府。
……
第二天曹阳再进宫回事的时候,嬴政低着头批阅奏疏,倒是格外多点了一句:“邢国公是个秉直之人,你不要去招惹他。”
曹阳衣袖卷起,侍立在书案旁,替天子研墨,闻言眼睑不由得跳了一下,却道:“邢国公乃是陛下爱臣,当世名将,臣哪里敢招惹他?”
嬴政头也没抬:“怎么,你那封弹劾他的奏疏,难道是自己长脚,跑到你袖子里边去的?”
昨日之事,他虽不在官署之中,却好像身临其境经历过似的。
曹阳却不显惊慌,道了声“臣万死,臣惶恐”
之后,又试探着问了一句:“怎么,邢国公进宫来告状了吗?他看起来不像是这种人啊。”
嬴政没想到苏湛这样端方耿介的人居然也会有跟“进宫告状”
这种事牵连到一起的这天,一时失神,笑得咳嗽起来。
曹阳见状,便停下研墨的动作,从近前的内侍手中接了茶盏,试过温度之后,双手递了过去。
嬴政接过来喝了一口,说:“他是个再秉直不过的人,怎么肯在背后说人长短?是别人告诉朕的。”
曹阳听他言语之中对苏湛如此推崇,目光不禁微微一顿,略停了停,很快便应声:“是,臣以后不会如此了。”
嬴政敏锐的看了他一眼:“你好像不太喜欢邢国公?”
曹阳沉默着没有言语。
嬴政也没再问。
良久之后,曹阳忽然轻声开口:“邢国公,他是个难得的君子。我……臣其实,很妒忌他。”
是啊,如若能够选择的话,谁不想走皇皇大道呢。
嬴政心下暗叹,又怜惜这得力干臣,不由得道:“朕知道你不乏才干,若真是倦了黑衣卫生涯,待到此间事了,转去别处倒也使得。”
曹阳先是一怔,继而摇头,深深看着天子,说:“若是臣去了别处,陛下该上哪儿去找如臣一般能为您充盈府库的人呢。”
他莞尔轻笑,美玉光辉:“臣不是说过吗,舍却此身,也要为陛下修筑起从长安到天下各处要城的驰道。”
嬴政心向神往,颇觉君臣相得,当下也笑道:“既然如此,朕拭目以待!”
空间里的皇帝们:“……”
空间里的皇帝们:“…………”
朱元璋期期艾艾:“呃。”
李元达期期艾艾:“始皇。”
李世民期期艾艾:“你觉不觉得。”
嬴政:“?啊?怎么了?”
刘彻突然兴奋:“他不对劲!”
嬴政楞了一下,继而会意过来:“苏湛的事情吗?他只是试探了一下,倒也无伤大雅,水至清则无鱼。”
皇帝们:“呃。”
朱元璋:“……你不生气?”
嬴政当了几辈子直男,也受多了左右敬慕,丝毫没有察觉到哪里奇怪。
想了想,说:“他身为黑衣卫校尉,却如此行事,的确有钓鱼执法的嫌疑,但是……”
想到曹阳收上来的百万巨款和即将开始的基建狂魔行为,嬴政瞬间星星眼:“可是他说要为朕广修天下驰道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