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猛点头:“珍大哥比我行,我是穷惯了爱砍价,他是钱多的漫天撒,出门买东西,有十两一斤的他都不看八两一斤的,让他去跟人抬价准行。”
贾赦表示怀疑:“他别站不准立场,坑了自己人。”
贾珍挥霍无度花的可是整个贾氏宗族的银子,这货跟贾琏一样,都是窝里横,只能欺负自己人的典型。当然,贾琏是连窝里都横不起来的典型。
宁珊微微一笑:“站错了啊,就杀无赦。”
贾赦和贾琏动作一致的缩起了脖子,连声保证道:“一定不站错。”
进了乾清宫,文东武西已经在殿前列好了队,一起躬身下拜,贾琏溜溜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也跪下了,他是文臣里打头第一个,属于光占地方不干事儿的。贾赦则大摇大摆的跟宁珊并肩前行,拾级而上,第一次堂而皇之的坐进了大殿里曾经属于前代太上皇好几年的那个宝座。
众臣一抬头,恍惚又回到了那个血雨腥风不断的前朝,但是宁珊一开口,这种幻象就立马消失了:“众位爱卿,这次边疆大捷,乃是开国以来最大的喜事,朕欲减免三月赋税,众卿觉得如何啊?”
这一听就知道不是前朝废帝了,那位跟钱串子似的就知道加税要钱填自己的腰包,几时减免过赋税?
这种小事,皇帝都决定了,自然不会有人傻到去反对,只听下面整齐划一的答道:“陛下圣明,此乃万民之福。”
宁珊叹了口气道:“几时边疆无战火,天下无饥馁,官员清正廉明,百姓安居乐业,民间路不拾遗,乡下夜不闭户,这才是真正的万民之福。”
文武百官一起汗颜,这已经是极乐世界了。
贾赦慷慨激昂的鼓舞人心:“众位卿家,你们有没有信心做到皇帝希望的这样?”
众位卿家都含糊其辞的连连点头:“有,嗯,大概有,我们努力。”
宁珊一笑:“朕和你们一起努力,一代人做不到,十代人总能做到;十代人努力打好基础,百代人、千代人都会因此而受益,到时候,你们就是功德簿上最顶端的大贤大能。”
众臣意气风发,大声道:“臣等誓死追随陛下,开创万世基业。”
贾赦不满的暗自嘀咕:“寡人也是这么号召的,怎么就没人响应。”
声音低的只有裘世安可以勉强听见,心里暗暗叫苦:这话太上皇说的,别人却万万听不得啊。做心腹就要忍受做心腹的高风险,这样才能得到做心腹的高回报。
宁珊满意颔首道:“很好,朕很高兴众卿愿意和朕齐心协力共创佳绩,那么现在就来讨论一下,这首战,咱们的收获可以有多大?”
贾琏得到示意,出列道:“臣认为,可以先从那个俘虏下手,向他们部落索要赔偿。”
文武百官都面面相觑,他们从来没听说过打仗还要赔偿的,古往今来,历朝历代为了显示自己泱泱大国气度,打胜了无不是让败者臣服,象征性送一些贡品,然后大把大把的回赠金银。要赔偿是个什么节奏?众臣都觉得他们跟不上皇帝和王爷的思路。
贾赦出面解释道:“以前就是穷嘚瑟,充大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蛮夷们削老实了,不说顺势狠狠打趴下,反而发银子发粮食发衣料,你们说,得了这么多好处,谁还能消停?肯定一没钱了就来闹,小闹一阵子,被压制服了,再发奖赏。周而复始,咱们自己精穷了,却把敌人喂得脑满肠肥,图个什么?”
就图一乐呵,贾赦太知道那群前朝皇帝的想法了,就跟假正经一样,别人恭维他是一家之主,他就要什么给什么。简而言之就是装,硬着头皮也要装。
他就从来不要这样虚名,银子只有捏在自己手里才叫银子,放别人兜里那叫罪恶。他胸怀天下,愿意把所有罪恶都一肩扛起。贾赦越想越美好,自己把自己感动的够呛。
虽然贾赦的解释很粗俗,甚至粗鄙,但不可否认,越是这样越能激发群情激奋。户部尚书首先就嚷嚷开了:“臣附议太平王殿下。”
他也是钱串子,不然怎么能叫“钱紧”
?一想到打仗,过程中往外掏钱也就算了,打赢了还要继续掏,他就浑身难受,心肝脾肺肾,无一处不疼的。如今乍闻还有打赢了跟对方要赔偿这种操作,钱瑾兴奋的仿佛年轻了十岁。
兵部尚书跟着提议:“就按牺牲将士一人十两,受伤将士一人五两跟对方要,这要求不算过分吧。”
一边说一边看向户部那一小圈,钱瑾拼命点头附和。蛮部不掏钱,这笔伤亡抚恤金就要他出了,那当然是坑别人为上策。
宁珊一拍手:“好,暂时就按这个价码,太平王宁贾琏出列,朕将这项重任交付于你,你可自己选择随行人员,这就去准备,随时出发。”
贾琏大声应道:“臣弟遵旨。”
宁珊微笑鼓励道:“愿你为天下太平大业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
贾琏热血沸腾的出去了。
群臣目送他远去,贾赦拍拍龙案,把视线重新聚集回自己和宁珊这边,清清嗓子:“让他忙他的去,咱们继续讨论咱们的,大家集思广益,看看除了钱,还能要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