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线索?”
青罗下意识问。
“此人手段并不高明,出面打赏孩童的是宫婢。”
宫中之人,敢对付她,手段却粗劣,青罗立刻想到了凤仪。
可凤仪为何贸然对她出手?前世并无此节。
“公主怀疑谁?”
青罗摇头,说并无可疑之人。
谢治尘不知信没信,并未追问。
青罗想起咸真观,问:“咸真观被封禁,大人知晓内情?”
谢治尘嗯了一声,不愿多说。
青罗想问黄珍儿的下落,话到嘴边又作罢,他凡事心中有数,何必她管闲事。
这样想着,却听谢治尘道:“黄姑娘自有她的去处,公主不必挂怀。”
青罗一惊,谢治尘仿佛总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她起身下了脚踏,在妆镜前的几只木匣里翻捡一阵,找出两只香囊,一只月白地绣折枝梅,另一只青底,正是当初黄珍儿所赠。
她绕过屏风,走到凉榻前,将两只香囊置于案几上,“这是当日黄姑娘赠的贺礼,还是交给大人吧。”
谢治尘望着两只香囊,一言不发。
青罗只当他睹物思人,不欲打扰,孰料才转过身,便闻见一阵焦糊味。
谢治尘将那香囊在灯焰上点了,扔在榻旁铜盆里。
青罗惊讶地张着嘴,“大人这是……”
谢治尘垂手立于榻前,因逆着光,神色莫辨,浑身却透着一股冰寒之气,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青罗心道必是与黄珍儿生了龃龉,他一向内敛稳重,她还未曾见他为谁如此失态过。
谢治尘冷冷道:“公主以后莫再提她,臣与她无关,公主亦与她无关,从此以往,她只是陌路人。”
青罗忍不住问:“为何?”
谢治尘封冻的面容出现裂痕,有一瞬间,青罗预感他会说些什么她意想不到的话。
事实亦如此。
“殿下不明白么?谢某不似裴世子,背靠国公府,甚至裴贵妃、大周未来的天子,谢某孑然一身,若想在朝堂立足,有所作为,非一人之功可成。”
青罗呆了呆,下意识地为裴勖之辩解,“勖之并非大人以为的这般风光,也有许多无奈。”
“谢某绝非殿下以为的良善之辈,在谢某眼里,仕途远重于儿女私情,婚配亦是直上青云的筹码,”
谢治尘站在那里,脆弱到仿佛下一刻便会碎掉,“所以,即便公主与谢某和离,谢某也不会娶黄姑娘,谢某会寻找下一个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