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佑鸣感到烧心烧肺般的燥热,触碰到乔芊冰凉的手指,撩开背角,艰难地向床中央挪了挪,邀请她上床“休息”
。“不用表现出一副生命垂危的死样子,有一种东西叫特效退烧药。”
乔芊压下被褥重新把他裹起来。退烧药果然有奇效,头已然不像刚才那样剧烈疼痛,郝佑鸣把脑瓜蒙进被子里,可怜巴巴地说:“自从十六岁离开家,感冒发烧都没人照顾,内心深处是多么渴望一个拥抱。”
乔芊斜眼望去,知道她最听不得这些事才故意装可怜的吧?“忙碌一天连口水都没喝又开始找你,咳咳……”
片刻,他感到床边一沉,乔芊身穿完整衣裤钻进被窝。她侧过头警告道:“不许搂我抱我,只是睡觉。”
郝佑鸣诚恳地点点头,叫她关上晃眼的照明灯。漆黑的室内,郝佑鸣因身体不适无法安眠,乔芊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哼起《致爱丽丝》的旋律。这首名曲是贝多芬在四十岁时为他心仪的女学生所创作的钢琴曲,后来爱丽丝嫁给了贝多芬的朋友,故事就这样无疾而终了。浑浑噩噩间,郝佑鸣接触到低于自身的体温皮肤,不由拉住她的手。乔芊这一次没有推开他,因为她可以感受到他渴望得到解脱的迫切情绪。她拉高七分袖的袖口,索性将整只胳膊借给他。“你就这么喜欢我啊?”
她调侃道。他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臂膀,立刻让她沾上一片火热。乔芊侧身支起,一手盖住他的额头,吃过药已有半小时,却感觉更严重?只关注体温,忘了控制距离,郝佑鸣这个忘恩负义的男子居然趁机将她捞进怀里。炙热的薄唇在她的微敞的领口处反复磨蹭,然后收紧双臂,把滚烫脸颊埋在她锁骨以下的位置。乔芊扬起拳头,在打落之际又戛然而止。他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举动,变得很安静。算了,他还能占她多久便宜啊,最多五个月,他们都会为了所肩负的使命回归各自的岗位,在人前做起好好先生和贤妻良母。这样的命运,至少她无法逆转。…………---------------------------☆、【小徒弟借刀杀助理】凌晨五点,乔芊在当当作响的敲门声中苏醒。她从棉被里艰难地抽出手臂,摸索半天才打开台灯,擦了下脸颊上的汗水,想挪动身体,却被郝佑鸣紧紧桎梏其中。他的额头附着一层细密的汗珠,紧蹙眉头,显然睡得很不舒服。乔芊摸了摸他的额头测试体温,没有之前的滚烫感了。她想抓到床头柜上的毛巾帮他擦擦汗,但腰部以下动弹不得。“先松手,我不走。”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说,可能此刻的他看起来真的很需要关怀吧。郝佑鸣双眸紧闭,眉头蹙得更紧,环在她腰间的一臂又用力地收了收。敲门声再次传来,乔芊应了声,告知钟玄德客厅等。她抬起头,贴在郝佑鸣的耳边,窃窃私语:“你出了很多汗,泡在汗里睡觉多难受啊,我去给你拿件干净衣服换穿。”
郝佑鸣胡乱地摇了两下头,一腿骑在她身上,手指开始不老实地在她腰部与肋骨之间游走。她身上也是潮乎乎,半湿不干的衬衫粘在皮肤上就像一块豆包布。不过,原本应该产生难闻的怪味儿才对,却没想到这样的融合居然让她的身体带出一缕淡淡的香气。她耸了耸鼻子,以前还没还真没察觉这种香气如此浓郁。这便是母亲让她使用秘制香料泡澡的用意吗?这种算不上香气的香料可以稀释汗水所释放的异味,此刻就连带郝佑鸣周身的气流都是清爽的。一根手指抚上她的嘴唇,乔芊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郝佑鸣已把嘴唇凑过来,她急忙盖住他的唇:“给你阳光就灿烂,得寸进尺!”
郝佑鸣压根没睁开眼,一手滑到她的臀部,虽然隔着衣裤,但湿透的衣衫让触感变得无比清晰,乔芊终于不再顾及他的病情,一脚踹开!…………她走进浴室冲了个澡,换好衣服打开卧室门,一开门见钟玄德仍旧站在门侧保驾护航。“我们在度假,该休息就休息,适当放松一下。”
“谢谢大小姐关心,我不累,职责所在。”
钟玄德留着半句没说,何况卧室里还有外人在,不能因为对方是病人就忽略他是男人的事实。乔芊发现医护人员歪在沙发上犯迷瞪,走上前致谢并送客。待医护人员离开,乔芊坐到沙发上,问:“急着叫我出来有什么事?”
“郝先生放在外衣兜中的手机持续发出震动提示,据我顾及不少于十通未接来电。”
钟玄德指向放在沙发上的外套,他并没取出手机。乔芊猜想可能是林依娜见郝佑鸣彻夜未眠乱了阵脚,于是她抓过外套摸出手机,翻阅来电号码却发现不是林依娜,而是另一个从美国打来的长途号码。手机在她掌心振起来,依旧是同一个号码,来电名称为:aanda乔芊想了想,接起电话,本想用英语告诉对方郝佑鸣没带手机,但是还没开口,对方已用流利的中文开始咆哮了。“别告诉我你正在忙!因为工作时间你根本不会开手机!你这臭小子打算气死我?!”
听对方声音至少超过六十岁,乔芊轻咳一声:“对不起,冒昧打断一下,郝佑鸣发高烧在休息,等他醒来之后给您打过去好不好?”
“啊?佑鸣生病了?严重吗?吃过药了吗?有没有送医院?”
一连串不安的追问透露着亲密的讯息,乔芊舒口气,幸好,刚才还以为仇家呢。“请您放心,吃过药后已经退烧,再过一小时我会帮他测体温。”
“那就好那就好,请尽心尽力照顾我家佑鸣,我不会亏待你的护士小姐。五分钟后我的秘书会再次拨打这个号码,请把你的姓名和卡号告诉她。”
乔芊撇嘴吹了下发帘,刚要表明身份,对方又以命令的口吻继续说:“在佑鸣生病期间,除了工作伙伴iss林之外,其他年轻女性若借故接近他一概谢绝,千万不要让那些不三不四的坏女人!靠近我家佑鸣。”
咬牙切齿的劲头一听就有所指,杂志事件刚刚曝出,乔芊必然联系到自己身上:“我的领悟能力低,请问哪类女人算不三不四呢?”
“这位护士小姐在说笑吗?我家佑鸣目前是单身贵族,所有企图勾引我家佑鸣的女人都是我的眼中钉。”
aanda活了一把年纪还能听不出弦外之音?乔芊眼珠一转,忽然哈哈一笑:“哦哦,我懂了!放心吧aanda女士,我一定不会让那位姓林的小姐再次接近郝先生!”
“等等,你说什么?!”
“嗯嗯,我真的懂了,原来林小姐不是郝先生的女朋友而是工作伙伴啊,不过这位林小姐对你家佑鸣特别关心,我还以为他们是情侣关系呢,误会一场。哦对了,您千万别说是我讲的!否则我一定会被炒鱿鱼。”
“好,我保证被炒鱿鱼的一定不会是你。”
砰地一声,aanda女士怒火冉冉地挂上听筒。乔芊歪在沙发上笑得直打滚,哈哈,叫你林依娜欺人太甚,叫你郝佑鸣耍流氓成瘾,一箭双雕什么的最有成就感了!俄顷,郝佑鸣的手机再次响起来,乔芊清清喉咙接起来,对方是aanda女士的女秘书,请乔芊提供手机号码以及银行账号。“举手之劳不必客气,我是酒店的医护人员,目前郝先生的病情所有好转,我还要去照顾其他生病的客人,再见啦。”
挂上电话,得知aanda正是郝佑鸣的祖母,乔芊抱着沙发靠垫又是一阵欢快的翻滚。她没有听错,在与秘书小姐通话的同时,aanda奶奶正使用另一部电话质问林依娜,那高亢的声音可以冲破铜墙铁壁。“大小姐,打算何时启程?”
钟玄德不想泼冷水,但也不希望她蹚浑水。乔芊原定在本地玩几天就回家,怎料郝佑鸣又通过蛛丝马迹找上门,并且郑重申明没有赶她走的意思,虽然原谅了他,但不代表她已彻底消气!既然一场“报复大戏”
即将开锣,她没道理不看完表演再走吧?她欢蹦乱跳地路过钟玄德身旁,走进卧室,惊见床上没人,这才想起来郝佑鸣被她一脚踹到地毯上那一桩大快人心的美事。绕到床的另一边,郝佑鸣抱着棉被卧在上面呼呼大睡,乔芊从浴室取来一件干净的浴袍,帮他擦了擦汗,见郝佑鸣半梦半醒,又跪在他身后,连哄带骗地推起他的身体。郝佑鸣就像喝醉了一样,懒洋洋地靠在她肩头,毫无防备地任由她“摆布”
着。“芊芊……”
乔芊一愣:“你刚才叫我什么?”
“不叫你芊芊难道叫你‘小乔’么?”
“呸,我倒希望你是周瑜,反正迟早被诸葛亮气死。”
“诸葛亮还没登场我已经被你踹死了,咳……”
郝佑鸣揉了揉钝痛的胸口,之前发生过什么他不记得,但乔芊殴打病人这段他作为受害人深有体会。“麻烦你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乔芊心中一惊,现在如果让祖孙俩通上话,大有可能会穿帮,还有林依娜八成也在狂拨他的手机追问原委,所以绝不能让他现在就摸到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