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室养的狗都比他看起来上流。”
蒋舟附和道。
“江临安!你有什么资格骂我!你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江大少爷?”
衣彬气得手臂抖,努力地想要打直腰背,伸长了脖子,看起来像个小丑,他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龇牙咧嘴地喊道:“去把他给我抓起来!”
“你他妈敢!”
蒋舟吼道:“你今天敢再碰我哥一下,我立马回去让你连江家的狗都当不成!”
那几个人顿了步子,回头去看衣彬的脸色,衣彬拍了拍上衣,一副戏谑的表情,“你家还能嚣张几天?很久没回家不知道了吧?你家那位市长靠山要提前退了,上任的,大概率是江家的人。”
江临安明显感觉到蒋舟的身子紧绷起来。
蒋家涉足教育,跟政府里牵扯颇深,往前推,好几任市长都跟他家有直接联系,上面下面还有些细枝末节的关系。虽说他们两家的关系好,但这种家庭里没有永恒的朋友,蒋家让市长这个位置落到谁家手里都有可能,但绝不可能会是江家。
这两年,生了什么?
江临安的头痛起来,回想父亲这个人,永远都是冷冰冰的,从没见到他高兴时的样子,外面说父亲是狮群里的王,会带领着族群侵占别人的领地,他永远也得不到满足,野心膨胀地越大,他就越没有朋友。
是从来没有过朋友,他告诉江临安,他们这种人不需要朋友,只有钱才是最忠诚的伙伴,没有什么事是钱做不到的,如果有,只能说你的钱还不够。
蒋家于他来说,表面上是朋友,但底子下面,是另一块肥沃的土地。
衣家以前还是挺好的,是从什么时候衰弱的?江临安仔细回想了一下,他知道地不是很清楚,粗略算起来,似乎是衣家与江家搭上关系的那一段时间,很早很早以前了,早到母亲都还小的时候。
头越来越晕,江临安觉得血流太多,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江临安,你不会忘了当初你答应过我姑姑什么了吧,放弃江家,把一切都留给我表妹,”
衣彬往前走了两步,像是要过来,但见了蒋舟的表情,却又像是怕了,退了回去,“现在你亲妈回来,你居然跟她站在一条线上,你说!你对得起我姑姑吗!亏得她当年对你好,就不该把你这个惹人厌的私生子抱回来,要不然我姑父也不会和她再生个孩子的意愿都没有!”
亲妈?同一条线上?眩晕感又传来,江临安抓着蒋舟的衣服,逼迫自己不要倒下去。
“哥哥!”
蒋舟扶稳他,慌张地说道:“我现在就带你走,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你可以走,江临安必须留下。”
衣文叫住他。
“你他妈做梦!”
蒋舟咬牙骂道,他没管任何人,捞过江临安的腿,打横抱起来。
“小舟!”
江临安心慌了一下,不由得搂紧了蒋舟的脖子。
蒋舟往外走,后面几个人要过来拦,他侧过脸,冷冰冰地说道:“江高寒不知道你来这里吧,要不要我打个电话问问?”
他这句话将衣彬一下子震慑住了,立马阻止了那几个大块头,但嘴上仍说道:“蒋舟,你最好是天天都待在他身边,要是被我逮着机会,我人打死了,一个私生子而已,江高寒能拿我怎么样?只要江家在我表妹手里,我还怕你吗!”
突然的浮空让江临安觉得眩晕感又加深了一层,但他抱着小舟的脖子,却又觉得安心,迷迷糊糊地看着衣彬从他眼前消失,听到小舟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谢谢提醒,我会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哥的。”
隐约间,他好像还听到了十二点的钟声,都说十二点的时候在做什么,今年一年都会做这样的事。
现在在做什么?江临安没来得及想,眼前就彻底黑了过去。
鼻腔中混杂着消毒水的味道,江临安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像是死人了一样。他皱了皱眉,意识清醒过来了一些,而消毒水的味道却愈渐浓烈了。
他想离开这个味道,卖力地睁开眼睛,可日光灯像针似的刺入他的眼睛,只能再次闭上。
“醒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一边传过来,看出了他的不适,去将灯关了。
江临安慢慢地睁开眼睛,光线没那么刺眼了,他动了动,而脑后的伤扯疼了一下,迫地他只好再躺回去。
“先别着急起来。”
女人替他掖了掖被子。
江临安看了眼身旁的人,居然是童姐,而病房里却没看到小舟的身影,他张了张嘴,觉得口干舌燥,“你怎么在这?”
童鞋端了根椅子在他身旁坐下,“小舟叫我来照顾你的,算来算去,是我让你受的伤。”
“哪里怪得到你?”
江临安想了想先前生的事,小舟把他抱起来以后没多久就失去了意识,连怎么来医院的都不记得。
“昨晚小舟守了你一个晚上,我让他回去休息他也不肯,说要等你醒过来。这出去上个卫生间的功夫,你就醒了,他回来得气死。”
童姐笑了笑,问道:“想不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江临安是挺饿,可是觉得童姐跟自己也不算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他摇摇头,说不用了,想要坐起来一点。
“你别乱动,扯着伤就不好了。”
童姐赶忙过来帮忙,摇了摇下面的握把,床升起来一些,刚好够江临安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