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晴扭头:“我装什么了?”
“装不认识我啊。”
金晴哼了声,“我装还是你装?你就认识我了?彼此彼此吧!”
苏芳意往前走了两步,两人并排站在窗前,“金晴,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听副台长说了,你混得不好,捞不着主持电视台节目不说,你主持的广播节目,收听率也挺惨淡的。”
她瞥眼桌上的辞职报告,“你是不是因为混不下去了才要辞职?”
金晴语气生硬地说道:“这不关你的事!”
“自然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我跟你不同,我虽然没有结婚,但追求我的人一大把,我转来电视台,台长和副台长都特别重视我,节目时间段任我选。你就不一样了,大龄,孤僻,独来独往,你没现吗,人们看你的眼神都是充满怜悯的。你说说,你怎么就混成了这么一副样子。”
面对苏芳意打着“为你好”
的幌子,实则冷嘲热讽的嘴脸,金晴气得嘴唇哆嗦,“够了,苏芳意,你少在这里装。你是什么人,我心里最清楚了。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说我可怜,你不配。你就是一副蛇蝎心肠。”
“我蛇蝎什么了,蛇蝎你了?”
苏芳意语气冰冷,“你要说的是七年前吧,我扶你去酒店,你就去了,你情我愿的事情,第二天却哭着找我算账。你真够可以的。”
“你情我愿?”
提到那一夜,金晴情绪有些失控,“你是人吗?你为了自己那个可怜的出国机会,出卖自己最好的朋友,把我灌醉了,送上别人的床。到头来,你却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金晴,你怕不是三岁小孩子吧?酒是我逼你喝的吗?你有没有正常人的常识?你觉得喝多了你可以停下啊。”
苏芳意振振有词,“你喝多了,你自己要求我把你送到酒店,恰巧那个管事的主任想沾点儿便宜,送你进去的时候,我还特意问过你,你可以吧?你说能行。你是个成年人,你答应了的事情就不能反悔,你是成年人,你应当对你自己的言行负责。”
“是吗?说起来,是我自己愿意爬别人的床,是我自己想为你做出牺牲。你安安稳稳受着就可以,对吧?”
金晴气坏了,“我喝醉了什么样子我不清楚吗?我即便是喝醉了,也绝对说不出那种话。你自己瞎编乱造,把一切错处安在我的身上,以换得你自己的心安理得,你真是个人渣。我当初是怎么瞎了眼,把你当成闺蜜的。”
“不就陪男人睡一晚吗?你用得着气成这样?是缺一块还是少一块了?用不用这么封建?”
苏芳意没有丝毫歉意,反而嘲笑金晴老土,“行了,难怪你混这么惨,就冲你土得掉渣的这种思维,你也混不好。空有一副皮囊,浪费了。”
苏芳意斜眼睨着金晴,“混不下去就赶紧辞职吧。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可以来找我。我不说帮你找个富二代,起码能帮你介绍个有钱人。你这皮相,当个老男人的情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甩甩头,神色不屑地往外走,“早日想开吧!”
金晴使劲闭了闭眼,猛地抓起桌上的辞职报告,哧哧几声,撕得粉碎。
七年前那个令金晴感觉梦魇的夜晚,始终是她心里的魔,绕了多少年,她始终绕不过去。
那会儿,她和苏芳意还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她从来没有想过苏芳意会陷害自己。
那天晚上,苏芳意请她吃饭,金晴没有多想就去了。
两个人喝的是果酒,按说果酒度数极低,是喝不醉的,可那晚,不知道苏芳意在酒里加了什么,金晴喝了三杯便浑身瘫软,失去了意识。
她是如何被苏芳意架到酒店,如何送到房间的,金晴一概不知。只知道半夜醒来,全身是赤。裸的,漆黑的夜色中,床上还有一个背对她的裸男。
金晴仓皇而逃。
当她跑去质问苏芳意时,苏芳意却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金晴心甘情愿的,是金晴要去,是金晴要为她的出国名额出份力。
苏芳意如愿以偿出了国,金晴却始终无法从那个梦魇的夜晚中走出来。伤心难过的时候,她甚至讨厌玥玥,因为透过玥玥小小的身影,她总会时不时地忆起那段过往。
她想努力地走出来,可努力了很久,效果甚微。
今天苏芳意嘲讽的语气深深地刺痛了金晴,她胸中奔腾着一股汹涌的怒气,她要泄出来,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苏芳意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凭什么,凭什么!
金晴胸口剧烈起伏,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
几分钟后,心情得到平复的金晴慢慢走出副台长办公室,眼巴巴在门口等了很久的玥玥,开心地跑过来,“妈妈!”
她拉住金晴的手,仰头问,“办完手续了吗?”
金晴摇头,“妈妈遇到了一个坏阿姨,手续还没办。”
“坏阿姨?”
玥玥眼睛骨碌碌一转,想到刚才那副摇摇摆摆的身姿,立马就明白了。
她小心觑眼金晴,后者的脸色苍白,看来是气得不轻。
玥玥眉头不悦地皱起来,小声念叨,“妈妈,不能让坏人得逞,我们要想办法,气死她。”
金晴低头,“气死坏阿姨?”
玥玥煞有介事地点头:“当然啊。”
她抿唇,“妈妈,你不是说爸爸很厉害吗?让爸爸帮忙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