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考在即,最先是点名进场,男女各排一队,女方这边正是沈奕欢亲自搜查,白芷她们四位婢女从旁协助。
甄洛他们也自觉排起长队,陈述一行人不再逗留,默默行礼离开这方圣地。
陈述看着那些踌躇满志的考生,眼神中泛着意味不明的光芒,他明白,这是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去的地方。
他翻身上马,朝薛明瑾他们拱手,“薛兄,后会有期。”
薛明瑾轻轻叹气,“陈兄,边关苦寒,多多保重。”
太阳才刚刚升起,年轻人们顶着灿烂的阳光,走向不一样的人生道路。
二月份的早晨还是有些冷的,不少考生冻的瑟瑟抖,他们几乎都穿着单薄的衣服,以免在搜身的时候耽搁太多时间。
那些卧具厚衣都放在包袱里,由官员进行仔细检查,再核对完所有的物品以及本人身份之后,终于进入考试院。
院中的各个拐点都由官兵持枪守卫,一排排号房透着肃穆的气息。
这次考试院和以往不同,考场被分成两部分,中间用荆棘拦住,一边是男子,一边是女子。
考生们各个小心翼翼,按照所放的号码牌找到相对应的号房。
尤其是女孩子,她们手握号码,眼神中满是憧憬,她们终于来到这个向往多年的地方。
这房子仅仅只有三尺宽,上面放着一块简陋的木板,仔细闻闻,有些号房还散着异样的气味,接下来的九天里,都要在这里度过。
进入号房之后,考生们把自己的笔墨卧具安置整齐,正襟危坐,等待考试的开始。
今年的男考场主考官正是礼部尚书夏知礼,是大理寺少卿夏知义的哥哥,也是夏季祥的亲伯父,副考官是太学院博士白玉盏。
女考场这边自然是沈奕欢作为主考官坐镇考场,副考官则是两名太学院大学士。
这些人对于太学院的学生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基本上都是教过他们课业的先生,而对于女学生还有那些跋涉而来的寒门学子来说,是如此的陌生严肃。
夏季祥是男考场五号位,是距离伯父最近且最干净的号房,他坐下后立刻在心里默默背诵一篇已经成型的文章。
夏季祥应该是最不紧张的考生,因为他父亲已经拜托伯父给自己透题,再由府中私塾先生亲自写成文章,一定不会出错的。
等所有考生都进入考试院,官兵们立刻在考场周围站定,以防止内外勾结串通。
甄洛的号码是一八三,在考试院的角落里,距离火台有一段距离。
再仔细去看火台的附近号房,果然都是一些身穿锦缎的富家学生在里面,他心中苦笑。
考试院寒冷,晚上点燃火台才能更好地取暖休息。
可是火台位置固定,那些条件较好的考生便会花钱去买号房,以保证夜晚能有一个温暖的睡眠。
像自己这样贫寒的孩子,只能靠晚上的一床薄被来抵御寒冷。
考试分三场,一场三天,共九天,期间不准离开号房。
第一天考生们的状态是最好的,甄洛看着眼前的题目,他并没有动笔,而是反复思考如何才能取得高分。
有些人已经开始写作,例如夏季祥,再者是沈明杰,两个人都以差不多的度书写自己的文章。
女子这边也有不少人已经在奋笔疾书,沈奕欢下场巡查,现徐飞燕这个女孩果然才思敏捷,单看第一段的内容,就知道她逻辑流畅思维缜密,一手工整的文字也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男子这边,白玉盏作为副考官正在考场巡逻,他先是看向夏季祥,然后看向沈明杰,然后摇头轻笑。
心中感叹这堂堂礼部尚书也会被家族所拖累,居然会为他的侄子做出透题这等事。
这孩子他是知道的,平常虽然有些小聪明,可写作尤其是慢,不可能这么早便写满一张。
已过正午,开始有考生在小声抽泣,甄洛也终于开始研墨下笔,期间却有一些考生默默举手选择放弃。
女生这边,却没有人放弃,她们心里都憋着一股气,默默地跟考题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