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使团觐见,刘太傅跪拜在朝堂之下,声泪俱下地控诉沈国舅私自出兵,斩杀使者的残暴行径。
“陛下,我们大燕一心想和大云交好,可偏偏有人不愿意,竟然做出此等破坏两国关系的事情,还请陛下为我们做主啊。”
皇帝不知该如何处理沈国舅,他看向一边不动声色的沈奕欢,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
一方面他还需要他们沈家为自己卖力;可另一方面,他做出如此打大云脸面的事情,实在是不能容忍。他很纠结,不知该做出什么惩罚才算合适。
“先这样吧,沈国舅的事情明天再议,刘太傅你先回去休息,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刘太傅佝偻着身躯,缓缓退下,他头散乱如荒草,面色暗沉如枯槁,一副悲惨的样子,百官看了都止不住地叹息。
一名官员抱着笏板,看向旁边的人,“这沈国舅疯了吗?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旁边的官员立刻回应他,“是啊,沈国舅怎么会如此行事,那可是将近一万条人命啊。可怜这刘太傅一大把年纪还要见证这样的事情。”
“听说沈国舅也身负重伤,这几天太医轮流前往国公府为他诊治,今日还告假了呢。”
“沈家多人在朝为官,只怕皇帝也不会处置过重。”
百官闻言,视线纷纷看向此时正垂站立的沈奕欢。只见她神态自若,好似这些事和她沈家没有丝毫关系。
刘太傅缓缓走出皇宫,眼神中全是精明,再也没有刚才那样颓废的样子。他很满意自己今天的表现,相信不出几日,沈国舅一定会受处罚。
他全身都写着期待,步步生风,踏上马车回到驿馆。
退朝之后,皇帝只单独留下陈亲王,一同前往凝辉殿。
皇帝看向陈亲王,“你说你舅舅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做出如此无礼的事情,这不是打我们大云朝的脸吗?上次使团前来,也没见他那样恼怒啊。”
皇帝气得浑身抖,把桌子上堆着的物品全部横扫到地上。
陈亲王恭敬行礼,“父皇,舅舅也身受重伤,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他们沈家为我们大云兢兢业业这么些年,我们不能不顾及啊,沈国公此刻还在边境呢。”
陛下深深叹了一口气,“是啊,沈家满门忠烈,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他呢?我怎么忍心处置他呢?”
内侍进来禀报,“陛下,兵部侍郎寇大人前来觐见,正等在殿外。”
“他来干什么?让他进来。”
兵部侍郎进门后立刻跪下,双手奉上一封奏折。
“陛下,大燕边境的将士情绪激动,说要为他们使团的人报仇,已经在边境排兵布阵,蓄势待,陛下,这该如何是好。”
皇帝坐在龙椅上,轻揉眉心,“该如何是好呢?”
陈亲王看了眼兵部侍郎,转而为他的父皇提出建议,“沈国舅自身乖张不逊,应当严厉处置。可沈家毕竟功劳颇高,其他人不该被牵连,因此只处理他一个人就好。”
皇帝请拍桌子,“还是泽儿说得对啊,这样既能平息大燕的怒火,又能给沈家一个交代,他们家的其他人还是要继续当官的。”
皇帝的圣旨很快便下来,“卫将军沈奕忠,性格乖张,不尊法度,肆意屠杀使团,罔顾两国多年情谊,罚三十军棍,今日起革职查办,念沈家拥君多年,不株连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