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熹微,天边才堪堪泛起鱼肚白,萧臣毅就已经利落的翻身下床。
他瞥了一眼榻上酣睡的惜君,到底是没忍心将人叫起,一开门,春堂已经端着盥洗的铜盆站在外头了,身边还有冷着一张脸的琬雁。
“王爷海涵……”
春堂打眼一瞧,现惜君还没醒,因为早起还有些混沌的脑子顿时就清醒了,她记着今儿王爷要上早朝呢,主儿怎么还睡着!
“随她睡吧,不用叫了。”
萧臣毅打断了春堂的话语,折腾了人一晚上,他还不至于苛刻到扰人清梦。
琬雁的动作倒是熟稔,很快就给萧臣毅收拾的妥帖,只是临出门前,他瞥了一眼层层纱幔的床榻:王爷在碧水台这儿破例的也太多了……
碧水台向外的院门一开,映入眼帘的却是跪在地上的何淑宴,还有跟万年青一样站着不动的琬婷。
负责关院门的春堂暗自心惊,瞧着这架势,王妃怕不是在外头跪了一宿,指不定日后怎么恨主儿呢。
“卑职无能,没能阻止王妃离开蘅芜苑,请王爷责罚。”
率先开口的是琬婷,她见到了萧臣毅才跪下,双手则是托起了自己的佩剑。
琬雁站在萧臣毅的身侧,抿了抿唇,眸光里闪动着担心却没有开口求情:自己这个妹妹啊,汇报掐头去尾的,实心眼一个!
萧臣毅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何淑宴,她素来清雅,今日更是直接换了一身白色的素衣,髻都未曾盘起。
知道的是国公府遭了难,不知道的还以为已经开始披麻戴孝了,足以可见其心慌绝望。
“把剑收好,起来吧。”
萧臣毅相信琬婷的能力,更清楚何淑宴这个妻的性子,看着最是贤良淑德,实则骨子里透着疯劲。
以婉婷的武力,拿捏她一个弱女子绰绰有余,会闹到自己的眼跟前儿不外乎就是以命相逼,不得不从。
“多谢王爷!还愣着干什么……”
琬雁心急,一把就拽起了自己一根筋的妹妹。
明明王妃还在地上跪着,王爷却率先回了琬婷,显然是有话要和王妃单独说,因此琬雁不但拽,甚至直接将人给带远了几步。
“王爷……”
何淑宴抬头,一夜未眠又以泪洗面让她看起来宛如一朵正在凋谢的富贵花,满满的凄苦味道。
萧臣毅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这张脸,成婚这些日子,虽说彼此没有多深厚的感情,面子上也算过得去。
哪怕是各取所需,但有着一纸姻亲的关系,他身为夫婿不可能见死不救。
毕竟朝堂上的势力本就错综复杂,他与国公府勉强也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眼看着男人没有回应,何淑宴的心里开始敲锣打鼓,她如此这般弃了仪态跪在小妾的院门外头,已经是放低了姿态。
萧臣毅还不肯松嘴,难道是真的有了其他高门贵女的选择,要舍弃了国公府不成?
正心乱如麻的时候,一双温暖宽大的手缓缓将人给牵了起来,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檀木香气,何淑宴那如水洗一般的眼睛终于是消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