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所欲,方有所失。
若無欲無求,則為金剛之身,再無軟肋。
不過這一次,有些許不同。
沒什麼意思,但是這一次,桑寧寧心中莫名其妙的有一股氣。
她忽然就不想讓了。
桑寧寧垂下眼,語氣平靜道:「既然容師兄讓我決定——」
「小師妹誤會了,我可沒有讓你做決定。」
桑寧寧一怔。
她慢半拍的抬起頭,就見容訣也望向她,眉目彎彎,嘴角噙著一抹笑。
溫柔輕淡,恰如那日午後,在小溪旁漫談「狗尾巴草」時拂面而來的春風。
「我既然有幸被諸位稱一聲『大師兄』,就斷沒有把這些門中雜事,丟給旁人的道理。」
說完這句話,容訣斂起了笑。
他不知何時站在了桑寧寧的身邊,轉過身,平靜地對身後的四人開口:「按照師父定下的齒序,明晟師弟先入門,排行第六,桑師妹排行第七,故而以後桑師妹就是流雲宗青龍一脈唯一的小師妹。」
「倘若小師妹不喜,自然可以要求大家稱呼她的排序或是其他。」容訣輕笑了一聲,側眸看向了桑寧寧,長長的睫羽掩住了他的眸光,「這一點,我作為大師兄,也不會幹涉。」
「但若是有人試圖亂門內齒序,擾我流雲尊卑,則一切依門規處置。」
他的語氣輕柔,宛若青鳥的尾羽落在雪上,工種號夢白推文台可話中卻又透著一股久居高位的從容,這種從容令人膽戰心驚,更升不起絲毫違逆之心。
眾人心中齊齊一凜,縱然心中有諸多不願,此刻也唯有垂。
「是。」
站在桑雲惜身旁的左儀水不知為何,恍惚中竟有了一種錯覺。
大師兄和桑寧寧分明站在不同的光線之中,日光也分明是在他們之間畫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界限,然而在這一刻,他們卻親昵的像是密不可分。
可這很奇怪。
左儀水有些不解。
分明他們……他們相識更早,為何他會有這種錯覺?
——又或者,在這位大師兄眼中,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桑師妹?
桑雲惜咬住了後牙。
她突然意識到,似乎從她入門起,容訣大師兄就從未叫過她「桑師妹」。
倘若她真的被桑寧寧壓制,那麼按照神靈的引導,她就會被反噬一切,失去修為……
不可以……絕不可以!
桑雲惜的眼神瞬間變得怨毒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