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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未饶按照贺尽灼的意愿在叶忧笙坟前跪到了第三天,三天,来来回回换了六次保镖,没有一个人给她送一口饭,一口水。
这几天,一直在下大雪,仿佛在埋怨这世间的一切不公!
沈未饶像前几天那样,捧起一把雪,要吃进嘴里,头顶的雪花消失了,紧接着一道凌冽的声线,打断她的动作:“沈未饶,宁可在这里过人狗不如的日子,也不肯认错对吗?!”
沈未饶垂眸看着铮亮的限量款黑色皮鞋,又抬头看了眼举在头顶的黑色雨伞。
现在她的心中有难以形容的滋味,他折磨她要到死,又假惺惺来给她遮挡淋过三日,麻木的早已使她失了感觉的大雪。
沈未饶由衷的觉得好笑,经过这几天,她看明白了一件事。
不能在一个人身上抱太大希望,不然得到的结果,只有遍体鳞伤。
她低下仰着的头,没有去回贺尽灼的问题,而是向旁边挪了挪,直到又感受到寒冷的雪花落在她的肌肤上。
沈未饶此时出其的执着,她放佛是把他的话和自己用一个屏障隔开了。
正是这个原因,贺尽灼觉得碍眼极了!
男人粗暴的拽着沈未饶的胳膊,把她扯了起来。
用了最大的力气,把沈未饶推到在冰冷的雪地上。
地上有树枝,沈未饶的手掌擦过上面,出了血,沈未饶察觉不到疼。
她跌坐在地上,长盖住半张脸,狼狈至极,活像个女疯子。
藏在口袋里的玉米项链,滑落出来,被贺尽灼看了个正着。
沈未饶没有贺尽灼的动作快,等她手伸过去,贺尽灼已经把项链捡了起来。
沈未饶伸手急切的吼道:“你还给我!”
这条项链,让贺尽灼有种莫名熟悉感,他想不起来,印象中,或睡梦中。
沈未饶看他一直盯着项链,不好的预感袭来,她起身,要去抢,贺尽灼反应过来,再次把她推倒在地!
并且让两个手下压住了她。
女人与两名壮汉的力气悬殊,贺尽灼看着这条让他头疼欲裂的项链,没有注意到玉米上刻的字。
让手下在旁边的干草上点了火,贺尽灼毫无半分情面的把项链丢进了火堆!
沈未饶只能眼睁睁看着贺尽灼把那条她唯一的留念给烧毁!
沈未饶在某个刹那,说不了话,嗓子眼仿若堵了一朵棉花。
沈未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保镖,爬到被烧掉的项链前,她试着把它复原。
那条早已不成样子的链子,像是七零八落的她,没有人愿意捡起来。
她眼泪也跟不要钱的珍珠一样,大颗大颗的掉在地上。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后,女人喃喃着:“贺先生,我现,我错了,我认错,不仅是错,还是罪。”
贺尽灼以为沈未饶是悔改了,转瞬间,女人抬起头又是不带半分情感的开口:“等你成痴是罪,爱你如命是罪,嫁你为妻也是罪,总而言之,我沈未饶罪孽深重。”
贺尽灼对上沈未饶的视线,女人看向他的眼神,不再像先前那般的敬重又带着爱慕。
而是像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黯淡无光。
她认了所有错,却独独没有承认自己害死叶忧笙。
她是人,她有底线,没做过的事,她就是没有做过,任凭旁人怎么指责!
贺尽灼听她说了这番话,心口居然有着强烈的疼痛感!
不过很快,这种糟糕的难受就被男人心中的怒火强制压了下去!
贺尽灼慵懒的掀起眼皮,薄唇的中散出的口吻点燃了北极不约而同的寒:“既然有罪,那就得有个认罪的态度。”
沈未饶撩过脸前的头,麻木的重复着贺尽灼的那句话:“对,贺先生说的对,既然有罪,就得有个认罪的态度……”